奥尔:“佩佩果油和歪树是什么关系?喂?喂,大叔?”
酒客说一句喝一杯,奥尔听一句倒一杯。结果,话没问完酒客就趴桌上留着口水呼呼大睡了。
不过他说的每句话奥尔都放心上了。
回首都的途中,他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到土路两旁确实种满了歪歪扭扭的树。
他让车夫停在路旁,自己跳下马车,不顾沙土吹在脸上,来到树旁仔细观察。光滑的树干上,错综复杂地缠绕着细细长长的藤蔓,藤蔓的枝条上延伸出一根根细丝,刺破了树皮,扎进了树干。
佩佩草的一部分已经深入歪树了,奥尔觉得它不像普通的爬藤,更像寄生。
抵达首都后,他拜访了科努比亚的学者,才知道歪树的寿命只有两年,树叶在一年半左右开始掉落,如果这时候没有佩佩草攀附它,它在半年后就会寿终就寝。
佩佩草代替歪树的树叶,歪树代替佩佩草的根系,互相提供养料,两者是共生关系。
之后他在科努比亚四处转的时候,又多留了一个心眼。
他了解到,歪树的大范围种植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如今正值佩佩果成熟之际,来年年初,第一批人工种植的佩佩果油就能出货了。
奥尔在那几个月里,参观矿山之余,还以买家身份走访了一些种植园,知道除了种植歪树,几乎每个村都投资了榨油机,根本无需担忧产能跟不上。
除此之外,奥尔还记录了种植园的规模。他当时估算,明年的出货量大约是今年的20-30倍。
然而,佩佩果油目前只运用在高端日化产品和食品中,看似风很大,实际需求并没有那么多。一个最好的证明就是前一年的老油经常卖不完。
至于返老还童……就像那个科努比亚酒鬼说的,傻瓜才信。
也多亏了傻瓜,丹格森企业这些年没少赚钱。
高端产品针对的是高消费力的客户,这群人有多喜新厌旧,奥尔最清楚不过了。
从食品到服饰,从房产到情人,主打一个常换常新。他们对一样东西有兴趣的时候,能支撑起一个产业,等他们没兴趣了,只会留下一地鸡毛。
佩佩果油的热度已有三年,奥尔估摸着也该消停了。
这次的新油价格下跌就初步验证了他的推测,这还是今年的第一批,之后的第二批、第三批上市后,价格还不知道会有多低。
他这次只进了少量的货,刚好够卖给开春后第一批客户。后续他打算静观其变。
奥尔站在码头上,扬起唇角志得意满地看着繁忙的港口。一桶桶新油从来自科努比亚的油船卸下,又装载到发往各地的商船。
忽然,一个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蹙起眉思忖片刻,转身走进丹格森大楼,快步回到办公室,打开抽屉,撇开碍事的怀表和饰品,从角落里翻出那枚硬币。
助理进来的时候,看到向来忙忙碌碌的老板正对着天花板一次又一次地抛硬币,愣了片刻才问:“您有什么吩咐?”
奥尔接住硬币后说:“去把码头负责人叫来。”
作者有话说:
管不住手,又开始捏设定了。
佩佩果油名字取自……长佩 +
灵感来自气生植物,和歪树的共生关系纯属虚构。
还记得奥尔是泰勒斯学院的吗?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有个故事:他推测来年是橄榄的丰收年,榨油机租赁需求会涨,于是垄断了榨油机使用权,第二年抬价大赚一笔。
佩佩果油泡沫灵感源于这个故事。
第9章 生活它不讲理啊
这是一个云幕低垂的日子。平日里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船帆,今天也耷拉了下来。
空气湿度太高了,居伊感觉鼻腔里堵堵的。他本来很喜欢在小憩时眺望圣兰诺河,现在蓝天蒙上阴翳,碧波也像浊流。
国立大学学费不是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光靠卖报绝对不够,于是他还找了一份码头工人的活。
“你别看那些石头丑不拉几的,这可是我们阿斯加尔多最昂贵的矿石,这一船货比船还贵呢。”工友咬了一口粗麦面包,朝一旁正在装货的桨帆船抬了抬下巴。
居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矿不矿石的他也搞不懂,只是出于礼貌点点头,又低下头捧着小半个面包细嚼慢咽起来。
“一个月前你刚来的时候,我看你这小身板觉得你做不下去,没想到你还挺有毅力的,小看你了啊小家伙。”工友大口咀嚼,面包屑喷的到处都是。
居伊不太擅长谈论自己,只能小声地“嗯嗯、呵呵、哈哈”应付工友。
吃完午餐,他从栓缆绳的墩子上站起身,拍了拍工装裤屁股上的灰,准备回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