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退火(106)

他确实是撒谎了,谎言的代价他也付出了,只求以后不再有瓜葛。

他将奥尔给他的东西全部还给了他,再次回到房间时,斯旺已经带着仆人开始打扫了。

她看见居伊的卧室门开着,便敲了下门,居伊正没精打采地换着衣服,没听到敲门声。

斯旺走进来,看到椅背上挂着的睡衣是不完整的破片,镜子前站着的居伊像一具破碎的人偶。

“居伊少爷……”她犹疑着喊他,顺手关上房门。

居伊慌忙转身,“斯旺女士,早上好。”他扯着嘴角露出尴尬的笑,红肿的双眼眯成了一道缝,“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么摔跤才能让眼睛像哭了一夜那样红肿,让脖子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察觉到斯旺的视线,居伊慌忙转身拢紧衣襟。

身为管家,区区管家,斯旺感觉自己越管越宽了,明知如此,却仍像个放不下孩子的母亲,她问道:“您和少爷……”

“不是您想的那样!”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居伊着急解释,又想不出说辞,脑子里竟冒出奥尔的哥哥说过的话:“我们……是玩玩的。”

斯旺惊讶地捂住嘴,艰难道:“这是您的真心话吗?”

事到如今真心还有什么意义……居伊抿了抿唇:“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耽误他成为家主的。”

“有的人会觉得这种事只是玩玩的,”斯旺走上前,抽出帕巾,抹去居伊眼尾的湿润,“可是会这么觉得的人不会流着泪说这种话。或许对您来说,这是只有恋人才能做的事。”

恋人……原来曾经想从奥尔身上得到的东西,都可以用这个词概括。居伊挤出微笑:“我们不是,请您放心。”

洗完澡,居伊回到三楼,打开房门时脚步一顿,“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那么紧张?”玛奇尔德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说:“刚才我派人去镇上调查了。”

原来她大清早就采取行动了,居伊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摸了摸儿子湿漉漉的头发,叮嘱道:“这里的温泉很舒服吧?不过不能泡太久,还要记得喝水补充水分。”

居伊忍不住笑了下,把母亲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查到寄件人了吗?”

玛奇尔德略带失望地说:“邮局一共就两个人,他们说前天奥尔去了镇上,他们赶过去凑热闹了,没人留意那封信已经盖好邮戳,放在待投递的篮筐里了,两个人都以为是对方盖的,所以……”

所以这条线索断了,而且几乎是断在自己手上的。

不和奥尔出去就好了,不贪恋一时兴起的温柔就好了,不幻想不存在的王子就好了……

居伊坚定地冲母亲微笑:“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您的。”

奥尔直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他眯缝着眼,习惯性伸手摸身旁,只摸到不带体温的床单。

无视掉心中空落落的感觉,他撑起上半身,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沓钱,伸过手拿来一看,纸钞上还有淡淡的血色手指印,是放假前他给居伊的钱。

拿钱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之后滚落到床底下了。

他下床去找,床脚边上洒落着几颗晶莹的珍珠扣子,一枚暗淡无光泽的硬币混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1赛斯,阿斯加尔多面值最低的货币,只够买半个粗麦面包果腹。

奥尔盯着硬币中间圆孔上的豁口,一眼认出是小报童居伊硬要找给他的那枚。他扬起嘴角自嘲道:“我的劳动所得,定价真低。”

床边椅上熟悉的颜色引起了他的注意,蓝丝绒礼服依旧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放着一把镶着绿宝石的火枪。

奥尔注视着这幅画面,胸口的起伏逐渐剧烈。

斯旺进来了,只有她一个人。

她扫视了一眼凌乱的房间,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开始收拾。在奥尔离开卧室之前,她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转身问他:“少爷,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奥尔站停了一瞬,头也不回地说:“这就是他的用处。”

说完这句话他摔门而去,离开卧室后靠在门背上,捂住胸口,那股闷堵的感觉又来了。

他甩了甩头,试图忽略掉这种感觉,走到窗前,看到玛奇尔德和巴尔克坐在暖房里,在异国奇花异草的簇拥下,品着茶聊着天。

垂下视线,书桌上是已经拆封的信,他从信封里抽出信纸,展开,拿在手上又读了一遍。

信是费弘的侦探发来的调查进展报告,从费弘寄到中央大道八号,玛丽又转寄到了庄园。

这份报告着重写了两个信息。

侦探找到了给玛奇尔德的儿子主持葬礼的牧师,确定她的儿子确实在10年前就死亡了,列席葬礼的宾客言之凿凿地说看到了那孩子的尸体被放入棺木,埋进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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