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他话里话外便知,他想借浔渊宫的名头和我等现在的立场威胁我。只不过当务之急的还是伏魔塔,他说的信誓旦旦,似是一定能渡过难关,但我总觉得伏魔塔三年后再有异动不会这般简单。”话音微顿,他解释,“伏魔塔作为神迹屹立多年不倒,自能证明其本源强韧,只希望别从里边跑出格外难搞的魔修。如今予他承诺,不过是先装作跟他站了一边,让他把心思收好,别对我们做多余的干扰,待日后互相都好处理事情罢了。”
“我就说嘛,”胡悠心神微松,“你小子又不傻,哪能看不透他的动机。”
易晗峥哂笑出声:“他到底说了多少真话,亦或者他有没有说全乎都未可知。你记得他早先说隐苍门技不如人,这点我信,因为他们确实毫无所觉地往坑里撞了。可那并非是唯一目的,他分明还想靠隐瞒预推来瞒着其他顶流修者势力,好暗地盘算自家事,为自家谋取利益。而这种话他却是不好直说的。”
胡悠一翻眼,重重叹了口气:“所以我最烦跟人弯弯绕绕,说到最后都不知有几句重点。”
“无妨,”易晗峥道,“先由事情自行发展,待伏魔塔一事了结再另行打算。我们日后行事多注意些,将隐苍门的把柄拿捏死,占据一定主动就不会出大问题。”
“他说的话里有一句我倒是挺赞同的,我们身处宁州,又作为与修者势力有关联的势力,无论坐山观虎斗,亦或者直接投身其中,早晚都会跟他们划上边际,与他们间的交集或许大也或许小,得根据情况,才能确定我们站的位置是好还是不好。”
第40章 晴儿
在宁州,其中心城虽是宁州城,可在名声上,临近的平城丝毫不下这座中心城。原因有三,其一,宁州顶流修者势力隐苍门坐镇于此;其二,初代神明坤生于此地;其三,上古妖邪魔修与魔神咎通作乱,伏魔塔于此处拔地而起,镇压一众妖邪魔头。
伏魔塔声名显赫,从严格意义来说,它其实不该叫做塔,因为从外观望去,只能看到泛着淡金光辉的坚实土壁,没有任何一扇门或窗,其内为何种状况,世间无一人知晓。
若有人凑近伏魔塔观望,能看见塔壁上偶尔闪现的奇怪咒文。这咒文大抵是坤神独创的一种封印阵法,现今早已失传,饶是宁州、甚至是全大陆最博学的修者也破解不出其中一二。根据传闻,坤神在伏魔塔上付诸莫大心血,为防止魔神咎通再度卷土重来,伏魔塔内部其实是一个特殊的时间封停局域,术法符印交错混杂,时间完全静止,内部妖邪魔修均陷入安眠,整座伏魔塔乃是坤神毕生修行之精髓。
可如今,这座传奇之塔上竟有大块失去淡淡金光,咒文偶尔显现在那块也显得分外黯淡,不时有妖邪从中穿过,由仿若无物的墙体逃到外界。
临近伏魔塔,严正凯御剑落地,见了守在伏魔塔封印缺失处的门内弟子,走上前去:“今日可有修者来附近探过?”
那弟子回头一看是自家门主,当下不顾得忙活手里事情,行礼道:“并无修者来探,只是……”
“我当是谁,原是隐苍门主归来。”那弟子话音被一道不耐女声打断,“隐苍门主今日去了何处?我在伏魔塔待了也有不少时候,却迟迟未见隐苍门主身影,此番可算隐苍门主有玩忽职守之嫌?”
“……”严正凯不必再问,也知晓那弟子未说完的话是要告诉他什么。他回身向来人道:“回春门主这般说话属实是错怪我了。我隐苍门总有些非得我亲自办的事务,不像回春门主那儿有什么棘手的丹药要练,也能随手托给别人。”
如他话中所言,来人正是回春门的门主,冯素。冯素冷冷笑一声,道:“回春门平日门风和睦,自不像隐苍门主那般,遇了事还需得亲自调解。”
两人一见面便是针锋相对,一来一回怼了个遍。严正凯索性不再多言,转而道:“回春门主不如说说伏魔塔今日的修补进度如何?我们现在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事情若真捅出去,可不知要给我们两门派造成多大威胁。”
冯素别了脸去,不正眼看他:“三年前我就曾建议你莫要隐瞒此事,倘若那时直接与其他顶流势力协力,估计也不会有今日事了。”
“回春门主现在话说的漂亮,可当时一见修补成效显著,不也立即赞同了我的意见?如今我隐苍门主要负责继续隐瞒情报,而你回春门在负责修补伏魔塔的同时还要我隐苍门差人手助力。对此,回春门主还有什么好说的?”严正凯有条不紊道着,往缺口处近前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