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啐了一口,被另一声枪响拽回现实。他把枪装回枪套,从战术背心中掏出闪光弹,拽开拉环并越过喷泉朝大屋扔去;一脱手,他立马埋下头,紧闭双眼捂住耳朵。
伴随一声剧烈的震响,闪光弹炸开,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给他留下一阵耳鸣。但他已经比那几个守卫好多了,他们陷入了暂时性的失明和耳聋,而且迷失方向,一边尖叫一边踉跄。
利维抓住时机从喷泉后冲出,迅捷又粗暴地解除掉守卫们的武器,把他们一一制服。第一个守卫被他扔到喷水池边,第二个被脸朝下砸向桌子,第三个被他用膝击精准击中鼻子后也倒下了。
听到跑来的脚步声,他猛一转身将将抵挡住一记有力的右手直拳。新来的这人没有受闪光弹影响;利维很快发现,他不仅人高马大,还是个老练的拳手。他们一边全速过招,出手狠辣,一边渐渐靠近大宅后部。
男人发出一声怒吼,撞向利维的腰,试图把他按到地上。利维顺势一滚,想借对方的前扑之力把他带倒后好压在他身上。但他错估了两人到房子的距离。他们双双撞穿落地窗,在滚落地板时分开了。
那名守卫首当其冲,躺倒在地昏迷不醒,身上几十处割伤正大量出血。利维也被撞得晕晕乎乎。他转移视线,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一边咳嗽一边勉力呼吸,恍惚中想知道为什么前额火辣辣的。几秒后,血滴入他的眼睛。
另一名守卫冲入房间时,利维尚未恢复。她睁大眼睛瞧着这一片狼藉,然后拔枪奔利维过来了。
他掏出自己的枪,瞄准的手在发颤,但仅此而已。纵使自己性命堪忧,他也无法对眼前这个女人开枪——
一口华丽的瓷花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正砸在女人脑侧。她身子一歪,仿佛双腿从膝盖处被砍断一样倒在地上。
一双靴子踏在碎玻璃上,多米尼克走到利维脚边说:“不打算开枪还拿着枪干什么?”
“你也没开枪。”利维把枪塞进枪套,伸出手让多米尼克拉他起来。
“我出现在这里可是违法的。今晚触犯的重罪够多了,我可不想再加一条。”多米尼克松开利维的手,又打量起他。“我去,利维,你的割伤很严重。”
“我没事。”利维擦去眼睛里的血,抹了抹前额,然后晃动手脚把身上的玻璃碴甩去大部分。“你他妈到底怎么进来的?”
“我做了八年游骑兵,知道怎么潜入敌方建筑。更别说这个敌方还得应付一群嗜血黑帮、全城半数的警力,外加该死的FBI了。”
利维摇摇头,恼火但并不意外。“你是来救洁西卡出去的。”
“不能让她死在这里。为了这个我犯不犯法无所谓。”
“那我们联手会保险得多。我是来抓沃尔科夫的。如果我们能把他带出别墅,朴家的人就得分散人手跟着他,围攻就解除了。”
多米尼克点点头。利维上下打量他;除了缺少维加斯警局的标记,他身上的战术背心跟利维的一模一样,带的枪光是利维看得到的就有三支。他是做足了战斗准备才来的。
利维把视线从多米尼克转向周围,打开手电,对黑漆漆的房间扫了一圈。他们站在一间巨大的主厅中,拱形天花板有两层楼高,浅色的墙壁,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沿着三段又宽又浅的台阶向上,正前方是门厅和多重加固的前门,后者的配置就是出现在城堡里也不突兀。两名守卫瘫倒在门边,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已经死了。
“电击枪。”多米尼克说。
利维嘟囔一声表示明白,然后向上看去。他回顾起暴力闯入之前,自己站在后院的位置,判定他们此刻身处大宅的正中心。一道天桥横在上方,区分主厅和门厅并连接起二楼的南北两翼。
“我从南翼过来的,”多米尼克指向长走廊,“一楼的人都被我一路清干净了。有几个守卫,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集中在车道上。我本来打算清通后到这里再上楼。”
“挺好。”
准备好枪和手电,他们向宅邸北翼推进。他们发现了一间装备精良的家庭健身房,一间舒适的藏书室,还有奢华的主人套间,比他俩住的公寓加起来还大,重新定义了什么才叫“放纵”。所有房间都是空的。
回到门厅,两人看着优雅的螺旋楼梯,那里通向一道单独的门廊。“那玩意儿就是个靶场,”利维说,“上面不可能没人守着。我们会被困住的。”
“后厨旁边还有个给佣人用的楼梯。”
利维让多米尼克带头,两人向南前进,穿过几个拱形走廊,路过一间宴会厅和一间玻璃墙的葡萄酒储藏室。他们进到敞亮通风的厨房,正撞上一名守卫从反方向匆匆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