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
多米尼克挂断电话,回头看向教堂,又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匿名戒赌互助会两分钟后就要开始。
那些非法赌场是他目前唯一靠谱的线索。他可不能冲进谢尔盖·沃尔科夫在夏莫林的豪宅,而且也不能再趁洁西卡去教堂时,与受到监视的她进行私下接触。
但如果他打入这个赌博圈——跟赌客和工作人员搞好关系,赢得管理层的青睐——他就能兼顾她的安全。他就能慢慢来,找到安全解救她的方法,同时还能收集内部消息,帮维加斯警局打掉一个大型犯罪组织。
没错,他可能损失点小钱,可能有点三心二意。比起将要得到的好处,这不就是点小小的牺牲吗?
等案子一结,他就能再一次戒掉赌瘾。
教堂敲响了整点的钟声。多米尼克离开了。
* * *
利维正和玛汀聊得投入,不料一阵喧闹在小会议室响起。他转身看向四周,只见乔纳·吉布斯顶着乌青的眼圈和破裂的唇角,悄悄溜了进来。
“是是,笑个够吧,一帮混蛋。”吉布斯在后排老位子一屁股坐下,抱起双臂,挨着他那帮狐朋狗友。
“老兄,为了打这份工你是第几次被胖揍了?”另一位警员问道。
“我接了个家暴报警,”吉布斯闷闷不乐,“那男的暗算了我。”
利维翻了个白眼,在玛汀脸上也看到了同样的不屑表情。拜那张大嘴巴和暴脾气所赐,吉布斯与嫌疑人发生过的肢体冲突,利维都替他数不清了,虽说还没有出现对任何一方造成严重伤害的情况。这不是他第一次顶着熊猫眼来上班了。
吉布斯的朋友一直在逗他,直到汇报开始,温把会议主持交给罗翰。
看到罗翰不像往常那样容光焕发,利维不禁幸灾乐祸。他周身散发着显而易见的疲倦感,黑眼圈很重,而且至少一天没刮胡子了。
“郡验尸官团队加班加点,终于给出了昨天五名受害者的尸检报告,”他说,“到目前为止,初步结果证实了昨晚‘黑桃七’对艾布拉姆斯警探所说的话——感谢你的录音,警探。除去惯常对受害者的致命割喉,所有破坏肢体的行为都是在他们死后进行的。事实上,其中至少一名受害者的割喉也是发生在死后的。验尸官得出结论,此人在‘黑桃七’下手前已经死于克他命摄入过量了。不过列明每名死者体内克他命确切含量的毒理学报告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到。”
“这么多受害者,很难不去设想凶手这次可能有失误,”伯顿警探说,“现场有其他人的DNA吗?”
“至少得过几天才能知道。还有大量的证据堆在化验室等待处理。我们倒是知道库房的监控系统在袭击发生前被切断了,所以和之前一样,没有凶手在场的电子证据。”
“我们能确定给利维打电话的人就是‘黑桃七’吗?”玛汀的提问不是对罗翰,而是对卡门·里维拉。
“确定,”卡门说,“变声算法在转换过程中抹掉了太多的数据导致我没法还原,但因为凶手每次都用相同的算法,所以可以比对样本。每次给艾布拉姆斯警探打电话的‘黑桃七’,的确是同一个人。”
利维不需要电脑来告诉他这一结论。他能感觉到,凭着他每次与之对话时的直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惧和恐怖感。
罗翰清了清喉咙。“本次凶案中,‘黑桃七’的作案手法严重偏移,这暗示有某些独特的契机影响了此人行为。凶手亲口声明说自己被罕有的愤怒所主导,继而失控,还特别提到受害者的犯罪本质——对儿童实施性剥削。我的理论是,这一情况对凶手本人的影响更强烈,因为这与其所受的原生创伤相关。”
“哇喔,讲真?”利维没法保持沉默。“所以我们在找的人不仅受过心理创伤,而且受到的还是性侵或虐童,或是二者兼具?这两项可是最敏感且瞒报率最高的犯罪。”
“艾布拉姆斯警探,”罗翰无力道,“我理解你对这种程序不是很有耐心——”
“因为这无济于事!假如‘黑桃七’遭遇过强奸或者虐待,特别是在儿童时期,而这样的罪行很可能没有上报也没留下任、何、记、录。难道我还能在审讯潜在嫌疑人的时候问对方小时候有没受过虐待,搞什么搞?”
“并不是——”
“我们得专注于确凿的证据。那个射杀德鲁·巴敦的雇佣杀手查到哪儿了?”
罗翰的目光转向温。
“那部分信息由别的部门封闭式处理。”温谨慎道。
利维实实在在听到整屋人抽气的声音。这让他始料未及,随即又意识到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看——一些人面露忧虑,一些人则是毫不掩饰的看热闹——都在等着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