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样?”
陈敬闷哼一声。
身体的反应令他难堪,想要推开作恶的她。
“别……”
倪清嘉若是抬头,会看见黑暗中陈敬隐忍的神色,眼睫轻颤,青筋暴起。
那样脆弱,又那样性感。
“别什么?”倪清嘉明知故问。
陈敬怕发出奇怪的音节,紧闭上嘴,颓然卸下力气。
夜晚的空气很冷,她的手很暖。
背后的门很硬,她的身体很软。
他没法推她。
陈敬摸过倪清嘉的手,格外柔软,很不听话,只有被他攥着才会不动。
此时却分外乖巧。
她这哪是乖巧……
她是故意折磨。
陈敬调整呼吸,眼眸低敛:“你别吊着我……”
教室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依稀有泠泠的月光从走廊外面投射进来,由窗户上的铁栏杆划分成一道道形状,宛若一幅嶙峋破碎的画。
陈敬全身在发热,说出的话也是热的。
卑微又热切。
“我哪有。”倪清嘉说,“我追你那么认真,而且也给了你选择,我态度多明确啊。”
“是你,陈敬,你搞得我很烦。”倪清嘉轻恼道,“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当然要闹你。”
陈敬咬牙扣住倪清嘉的双手,近乎求饶的语气:“我说了,我不和你玩游戏……”
倪清嘉轻飘飘“哦”了一声。
“那谈恋爱,要不要?”
她说得好平常,像是问陈敬这道题怎么做一样。
陈敬哽住。
倪清嘉哼笑道:“明明喜欢,还要拒绝?”
陈敬又闻到倪清嘉身上的香味,或者说那阵香味没有离开过,团团包围着他,像她的手,牢牢裹住他。
陈敬快被她迷晕脑袋。
有人说黄昏是逢魔之时,为什么此时是黑夜,陈敬还是逢了魔。
逢上自己的心魔。
鼻尖冒了一层汗,眼镜快要起雾。
这都不重要。
陈敬艰难地问出最在意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倪清嘉答得很快:“因为我喜欢你啊。”
陈敬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任何喜悦,陈敬只有难受。
身体,心脏,通通都难受。
陈敬嗓音沙哑得厉害,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哭腔,问她:“你在玩我吗?”
倪清嘉甜甜地说:“是啊,我在玩小阿敬。”
陈敬认命地低头。
摇摇欲坠的理智,终究跌入幽谷。
“谈……我和你谈。”欲望支配着他,陈敬听见自己说,“帮帮我。”
陌生得不像他。
陈敬感觉自己走入一片沼泽,无数温暖吞没他,甜蜜围裹他。明知这是禁地,他甘愿下陷,甘愿沉沦。
陈敬甚至想,如果有一天倪清嘉偷摘了伊甸园的苹果给他,他也会清洗干净,然后把最甜的部分留给她。
陈敬真的疯了。
口水咽了又咽,嗓子干到不行,来来回回仅有两个字:“帮我……”
“早说嘛。”
“陈敬,抱着我。”
陈敬双手抱住倪清嘉的腰,黑色的头颅埋在倪清嘉颈边,一呼吸就有热气升腾。眼镜冒上水汽,他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愈发清晰感知身体的变化。
陈敬合上眼,锁着眉,呼吸一点点变重。
“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很好听。”倪清嘉喃喃道。
陈敬一愣,压抑着不肯出声。
倪清嘉娇慵轻语,哄他:“阿敬,我想听。”
颈边的脑袋动了动,陈敬颤抖着在她耳边喘息。极致克制,可已是他最大程度的释放。
倪清嘉心跳漏了半拍。
天知道陈敬此时有多么性感。
她忽然庆幸陈ʟᴇxɪ敬是个少言的人,才显得他一声都那么珍贵。而且,这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专属声音。
陈敬环抱着倪清嘉的后腰。
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淋湿每个角落。
“阿敬,你捏到我后面的淤青了,疼。”倪清嘉摸了下陈敬的后脑勺,他箍着她腰的力道好重。
仅存的理性叫陈敬松手,但他又不愿完全放开,小心翼翼搭在倪清嘉的腰侧。偏过头,吻倪清嘉的发。
倪清嘉发觉肩上的脑袋轻轻发抖,耳边传来抽搭地震动,如电流般细微按摩她的鼓膜。
想推开他看个究竟,陈敬不肯,强硬抱着倪清嘉,不让分开。
“喂,你这是爽的?”
陈敬恢复一语不发的状态。
“陈敬,别告诉我你在哭。”
“没。”
话音刚落,吸了吸鼻子。
“你……”倪清嘉要被陈敬可爱晕,“你哭什么?”
“没哭。”
这一声倒很正常。
倪清嘉不信:“哦,那你让我看看。”
陈敬不说话。
倪清嘉笃定:“你就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