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洞还是三公主小时候刨的,为的就是偷偷跑出去找侯爷。”小年子顾不上沾满草屑的袍子,连忙转身搀扶陈筱艾,“没想到还在,看来怡嫔娘娘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正巧了我们。”
“明明是唯一的女儿,我以为怡嫔定会为三公主安排选择好一切。”陈筱艾伸手拍打小年子肩上的草屑,疑问道,“可我怎么看,怡嫔都是顺着三公主乱来。”
小年子撇撇嘴,满是不屑道:“因为三公主早早就缠上侯爷,吵着嚷着非侯爷不嫁了,侯爷这样顶了天的好夫婿,怡嫔心里自然是千百个愿意,才那样纵着三公主对侯爷死缠烂打。要我说啊,三公主犯事被关后,怡嫔着急慌乱选择沛国公次子,就是这么多年纠缠侯爷的报应,哼。”
“那沛国公次子,真的是.......那样?”陈筱艾心想这世子不孕且年岁不长,这次子又不能人道,两个亲生的儿子都这样,那沛国公夫妇本身身体就有问题吧?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沛国公家的世子和次子生来身体就都不好,尤其是世子,听说几乎是泡在药罐里长大的。次子虽说也不算好,但起码能跑能跳,早些年偶尔还能骑马打马球呢,家里通房也不少,没听说那方面......出了问题啊。”
陈筱艾猜测道:“那也就是说他生来可能是没什么问题的,是后天原因造成的?”
小年子突然拍着手掌道:“啊!姐姐这么一说,很有可能就是那件事造成的了!”
“他那里受过伤?”
“没错!听老公公说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太后在行宫办的春日马球会,有些脸面的世家少爷公子都来凑热闹,夺得彩头是其次,要紧的是在太后那留下好印象,有没有本事的都上了。场面一时人多,乱成一团,马儿受惊,摔了不少人,踢踢踏踏间不少人受伤,那沛国公次子据说就伤在了大腿,还是侯爷在马群中将他拖出来的,血将春草都染成一条路了......”
陈筱艾听得牙齿发软,说是大腿,估计就是那个地方了。
小年子越说越觉得有可能:“那之后治伤就治了很久,人也不大出门,更别说打马球了。姐姐,你说那沛国公嫡次子,真的跟我一样.......”
“如果是被踩断了命根子,当时情况可能还没你们好.......你确定要听下去?”
“不不不不.......”小年子疯狂摇头。
陈筱艾回头望了眼曼霞殿的楼阁,说道:“堂堂一国公主,嫁给这样的人,竟然也不敢有丝毫反抗。我心里想着,沛国公手里大约捏着三公主那次陷害大人的把柄。”
“何止是三公主的把柄,简直就是捏着皇家颜面。不过话说回来,当初那件事的一干人等全部就地处决,太后雷厉风行,没留半个活口,这事断不可能是从宫中透出去叫沛国公知道的,他家知道了,其他家也有可能知道,这还了得。”小年子总觉得此事十分奇怪,“怡嫔也不可能为了把三公主嫁进去,主动将把柄递出去吧?”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宫中闲杂人等实在太多。”
小年子是被陈筱艾临时叫出来的,这会子正要回寿安宫去,临别时问陈筱艾:“话说回来,侯爷去南沙境边镇沙寇已有两月,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姐姐可有接到过来信?”
“只让虹夏姐给我带过话,说要好好吃饭。”陈筱艾提到这个就来气,“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消息呢。”
这人,匆匆忙忙的领命就去了南沙,难得带个信,居然只是让她好好吃饭不要挑食......到底是有多不信任她啊!明明有那么多的其他事情可以说的......搞得她兴冲冲的白兴奋一场。
看着陈筱艾气鼓鼓但眉间都是担忧的样子,小年子笑劝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况且侯爷骁勇善战,当年北境战况如何凶猛都能力挽狂澜,更有老侯爷英灵神护,姐姐更不用忧心,只等着好消息吧!”
“我想着,南沙是老侯爷战死的地方,大人心里一定憋着一股气吧......”一想到这里,陈筱艾心里又忧又疼。
那是埋藏了他父亲的战场,即便冷静如卓煜,心里也不可能好受。
见总是精神活泼的陈筱艾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小年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在陈筱艾身边着急忙慌的晃了两圈之后,他想起来什么,连忙道:“姐姐想念侯爷,更想叫侯爷知道有人挂念,为何不写信呢?”
“啊?写信?就算写了,也送不过去啊......”送到战场的信可不是交给普通信使那么简单的事情,费人费马的,还要找信得过的人。
卓煜临去南沙时,在宫里和安国侯府里都专门留下给陈筱艾差使的人,但陈筱艾并不想把他们用在这种地方,一来劳师动众的,二来她也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个离不得人的矫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