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奶娃子跟她妈妈出去了。
做了什么,江边月就不知道了。
我让江边月把镯子给我看看。
江边月摘下手腕上的镯子,二话不说递给了我,“这镯子会是让我做噩梦的原因吗?”
我白了她一眼,“你根本不是做噩梦,是你把你哥身上的阴亲转移到了你自己身上。”
镯子很普通。
也不是很好的玉石。
通体乳白,细看,里面隐隐有红色血丝流动。
入手生寒,透着股子阴间气息。
“啊?”
江边月惊叫一声,“那、那怎么办?宿管姐姐你救救我啊!”
说着说着,江边月吓得又要哭。
“你与你哥是同血脉,转移起来简单,不过,你妈妈竟然能同意?”
我似笑非笑。
江边月脸色白了白,难以置信,“你、你是说,我妈知道我…”
她不敢说出来。
整个人身体晃了晃。
眼前一黑倒在了我床铺上。
“你妈妈想救你哥,办法有两个,但就奶娃子尿性肯定会走捷径,直接将阴亲转移,你妈会不知道?人可是她请去的。”
“你不要说了”
江边月崩溃掩面大哭。
我收起镯子,起身道:“给我转二十万,这事我帮你解决。”
说完我出去了。
天亮了。
当我再见到江边月时,她整个人状态特别不好。
我猜她是回去找过她妈妈了。
“没妈妈怎么说?”
我说话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江边月唇色白了白,缓缓点了点头,“我能理解她,我爸去得早,我哥是我家的顶梁柱,家里需要他,公司也需要他,他不能有事。”
这些她都懂。
也理解。
可是,她还是很心痛。
心痛她妈妈怎么下得去手,把她推出去送死。
我递给她一只奶瓶。
她愣住了。
我解释道:“不想报仇?作为回礼拿去送给奶娃娃。”
“这?”
江边月迟疑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噩梦。
又想到奶娃子那么小,她于心不忍。
“她、她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
我嗤笑一声,“你可比你奶奶年纪都大,对了,你还不知道你哥身上的阴亲对象吧?”
“是谁?”
“鬼王,据说这鬼王可男可女,脾性阴晴不定,他喜欢养成,被他定下的阴亲都是小孩子。”
“可是”江边月咬着唇,还是觉得我做法残忍,“你不能收了那鬼王吗?”
“收?”我微微挑眉,“你知道什么是鬼王吗?万鬼之首,为了你那二十万块钱,让我对上这样一个棘手的鬼…”
我摇摇头,“不值得。”
“可你们学道的人不都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吗?”
她急声道。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谁告诉你的?那奶娃子吧!”
江边月表情僵了僵,有丝被我戳破的难堪,“难道她说的不对?”
“对”
我笑着点点头,拿回了那奶瓶,“不过,我不是。”
我从来不觉得除魔卫道是我的责任。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懒得再跟她说。
只是,我刚转身,江边月却伸手夺过了奶瓶,“我又没说不做。”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牺牲,那绝对不能是她自己家人。
人都是自私的。
江边月拿着奶瓶出去了。
在她身后,一道削瘦的影子缓缓从暗处走出。
凤归尘。
才一天不见,他整个人看起来瘦得像闪电。
走起路来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咳嗽也显得严重。
他一直都是垂着头,不停咳嗽。
肩膀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咳嗽在渗血。
我心疼了。
却又气他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
这样折腾自己有意思吗?
“一一”咳咳咳咳
他总算晃到了我跟前。
抬眸的瞬间,原本总是闪着星光的眸子,此刻暗淡一片。
唇色白得有些起皮
眼眶泛红,眼睛布满血丝。
我随手化出结界将他困住,冷声道:“找死不要死在我跟前。”
他是不知道自己的血对邪祟有很大吸引力吗?
故意的,他定是故意装可怜,让我心软,同情他。
我狠心撇开脸,不去看他。
咚!
他在被我困住他的结界。
本身他那身体就没多少灵气,如今负伤,哪里还有灵气让他嚯嚯。
他这不是在破结界,而是在玩命。
“凤归尘”
我一个闪现到他跟前,“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他猛地抬眸对上我发狠的视线,委屈、受伤、决绝,各种情绪交织,最后化成一滴眼泪滚下他精致的脸颊。
我心狠狠地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