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数着房间号，推开女孩的门。
病床上有了细微的弧度，依旧很扁，女孩整个人像纸片一样。
“那个，你叫什么？”云团在床边坐下，小声问道。
女孩看到云团，扶着床边坐起身，乖巧地喊了声：“姐姐。”
云团愣了一下，室外的冷空气仿佛还在鼻尖停留，呼出的空气接触到鼻尖和人中的位置，都是温热的，“你叫姐姐？”
“不，不是，师兄师姐都叫我兑礼，平时也有人叫我星星或者坠星，据说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有一颗流星坠落在村庄里了。頥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名，比如七七，小竹竿……你喊我什么都行。”
兑礼看了眼云团，不小心对上视线，又慌乱地移开。
“行，兑礼，你上次没说完的事，可以接着说了。”云团见小姑娘看着门的方向，便悄悄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又给景氏兄弟发了条消息。
“他们不会进来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慢慢说。”
兑礼点点头，手不知道放哪里才好，转身把枕头抱在怀里，才慢慢镇定下来，“那我说了啊……”
云团耐着性子点头，握住了女孩冰凉的右手。
“最开始，是掌门感觉到世界不对劲了，但又算不出崩坏的点在哪里，他带着我们一众弟子出山，试图找到问题所在。”頥
女孩的嗓音略微沙哑，云团起身，给人倒了杯温水。
“然后呢？你们就找到乐城了吗？”
“是的，师兄师姐技艺不精，但就是掌门也算不出具体的地点和周边环境，大家的答案五花八门的，就好像，问题所在之处，短时间内不停地在变化。后来我们到乐城找更德高望重的赵先生帮忙……”
“赵疯子？”云团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想起——那人已经死了。
“嗯……赵先生很厉害，很快就算出了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什么？”
女孩喝了口温水，鼓起勇气看向云团，“是你。”頥
“赵疯子总是喜欢胡说八道，不过……他有没有说我该怎么去处理这个问题？”云团靠近了点，还是觉得冷，索性起身把窗户关到只剩下一小条缝，用作通风。
“没有，他说，你知道自救或者自毁应该怎么做的，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
云团皱眉，“那你们还往我的阳台送什么铃铛呢？还有傀儡术，吓人玩？”
第1221章 现实-错误的方向
“不是的！”隲
兑礼着急地否认，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咳咳，世界的终点马上就要到了，可你依旧无动于衷，赵先生后来也找了各种借口不再见我们……”
兑礼缓了一会儿，语调依旧急切——
“我们都不想死，想着，万一你打算自毁的话，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劝一劝的。”
云团低眉颔首，忍住涌到唇边的叹息，“如果我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没办法存续的呢t？”
“可赵先生明明说……”
兑礼眼眶通红，一层泪被下眼睑和浓密的下睫毛托住，马上就要坠落。
云团拿纸巾给小姑娘擦去眼泪，“有留下的方法，可惜我的记忆来得太晚，剩下的时间不够了。”隲
“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我胆子很大的，哪里都能去！”
“你们……”云团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问了，“你们没有进过乐园吗？”
“什么乐园？”
兑礼眨了眨眼，疑惑不解。
“这倒是稀奇，你们掌门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这样的能人，如果随世界崩溃而湮灭，倒是可惜了。”
云团闭上眼，轻叹，“方向错了，你们不应该来做我的工作，之前那个一人一狗，也是你们的势力吗？”
“不是的，她说她是……什么T.U.协会的成员，但是目的和我们差不多，要搜罗江湖的能人异士，但其实我感觉他们不是好人。”隲
兑礼说着，平静下来。
大概心里也明白，世界的崩溃和新生，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事情。
“我也说不清楚，如果姐姐有时间的话，去见一见我师父吧，他手里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
“T.U.的确实不是好人，至于你们那里，过几天我会去的，你就在医院，好好养身体，等想好了具体怎么说，再让医生联系我们吧。”
云团起身，笑意全无。
“你怎么知道……”
“没有信息共享的诚意，我凭什么帮你呀？”云团回眸，飞快地结印，再配合刚才悄悄贴好的东西，一个结界悄然而立。隲
她和小女孩道了别。
走出病房后，云团朝景煜摇头，“她情绪收放自如，比我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