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
沈匀霁僵僵地立在那儿,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江渡岳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回来,所以早早就做好了安排。
她此时已经不知道摆出何种表情了。
骗子。
大骗子。
什么21天,什么要赔她玫瑰,什么要和一起去做的事情!
沈匀霁快要疯了。
她转身就往别墅的庭院外走。
萧司机赶紧拦住了她:“沈小姐,您要去哪?”
沈匀霁眼中全是血丝,娥眉解不开似的拧在一起:“我要去找他。”
要去找到这个混蛋,问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萧司机高大的身形挡着去路,态度却依旧恭敬:“那您要去哪里找他?”
沈匀霁一滞,顿时哑然。
去哪?
去他坠崖的地方?
去那个连搜救队都没找到他的地方?
可是她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江渡岳回不来了,这段日子的等待又算什么?那些诺言都是一时兴起的谎话吗?
她近乎崩溃,唇瓣都在颤抖:“悬崖……海里……去他消失的地方……”
萧司机似乎不忍看她这样,低下了头,手臂却仍然抬着:“沈小姐,请您冷静一下。”
“冷静他就会回来了吗?”
沈匀霁推开萧司机的手,踩着拖鞋,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谁知下一秒,她忽然感到脖颈处一沉,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得罪了,沈小姐。”
萧司机轻声说道。
—
恒润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江恒盯着桌上已经破裂的手沉默了好久。
最终,他长长叹息道:“确定掉海里了?”
李秘书垂着脑袋不敢看他,道:“确定,搜了十个小时了,除了这支手机,什么都没捞到。”
江恒神情沉重,透着丝丝遗憾:“虽说是个废物,但毕竟也是我亲骨肉,我这么做心里也很不舒服。父子一场,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悲。”
说着,他转脸问李秘书:“你说是不是?”
李秘书唯唯诺诺地答道:“但的确是江公子先对您步步紧逼的。他又是举报您的税务问题,又拿您和夏长官的那些交情说事儿,还暗自收买股东,摆明了就是想把您送进去再把恒润据为己有,您总不能看着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毁在他手里呀。”
江恒很满意他的回答,道:“看来李秘书比我儿子还懂我。”
李秘书谄媚又小心地笑了笑:“江董过奖了,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您儿子,给您养老。”
江恒哼了一声:“先别急,事情还没做完呢。”
李秘书会意:“我们已经在机场把差点被江公子送出国的夏小姐’救’出来啦。”
“好,”江恒顿了下,“那事情交代给她了吗?”
“都交代了,还让她带了足够的人手去对付萧司机那帮人。”
江恒点点头,仰头躺在老板椅上,沉吟道:“做个圆满的收尾吧,算我送儿子最后的礼物,让那位沈小姐去地下陪他吧!”
说罢,他便开始了闭目养神。
—
沈匀霁醒来的时候,天虽然还亮着,但已然不是上午的气氛。
此时她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手机也正正地放在枕边。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怎么会“睡”了这么久?连头也跟着晕乎乎的。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房间里特别热,额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是因为快七月的缘故吗?
她支起身子,脑子里飞过很多事情,考试、约定、江渡岳……
每件事、每个场景都在冲撞着她的神经,让她觉得头痛欲裂。
她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待耳鸣声逐渐削弱,才缓缓地下了床。
正当她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指尖刚刚触碰到金属门把手,就被狠狠的烫了一下。
“嘶!”
她猛然清醒,倏地收回了手指。
怎么会这么烫!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了门外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
沈匀霁霎时怔住了。
这声音仿佛是来自于她的记忆,是那样熟悉,那样深刻,让她永生难忘。
这是火焰燃烧的动静。
她定格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转身拿起手机给萧司机打去了电话。
嘟——
嘟——
无人接听。
萧司机平常都是秒接电话的,今天怎么会这么奇怪?
察觉事情蹊跷的沈匀霁果断地拿起被子,用它裹着门把手,扭开了房间的门——
就在那一刻,呛人的烟味冲进了她的鼻腔,四现的火光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