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带给人的力量是人生很多情感中都不能替代的,无论自已在外有多坚强,只要听到亲人的声音,那个已经长大的自已就能够一键切换到孩子的状态。
情绪涌上心头,江星还在拼命压制不让泪水爆发。
一个电话突然插进来,打断了江星的思绪——是柳元年。
江星接了电话:“喂。”
“……你哭了?”柳元年打着方向盘,把车拐进一个巷口,声音听起来磁性苏感,但是又带着几分故意的嘲笑,“哈哈哈哈上次见到你也在哭!这点事,不至于。”
“我没哭!废话少说,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骤然没声,就挂了。
江星被这个举动莫名其妙到,现在的状态就是一整个老人地铁手机。
突然,一辆黑色油亮的车开进巷子,远程灯光开得飞起,照的江星眼睛痛。江星拿起手去挡光,是一点也睁不开眼睛。江星心里暗骂,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车子在奶茶店面前缓缓停下,但是车的灯光却仍然没有关。江星眯着眼睛想看清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从车上下来的人,与光站在一起,笔挺地西装裤在灯光的照耀下将两条腿的视觉又拉长了些。皮鞋走路的声音稳重又坚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单从剪影都能看出,这整个就是从光里走出来的不可多得的美男。
“柳元年?!”江星大惊,怎么想也想象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说你没有哭吗?”柳元年给江星递上纸巾,在这一瞬间,江星仿佛回到了之前的友谊饭店,柳元年也是递给自已纸巾擦眼泪。
“哈喽!江哥哥!”一双标致的双马尾出现在江星的眼里。
江星疑惑道:“辛语?你怎么也在这里。”
“喂!还有我呢!”冷幸云从车里探出个头来,拼命朝江星挥手。
“你们……”
柳元年:“先去车上再说吧。”
江星似乎觉得自已在做梦了,刚想问点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毕竟自已搞这一出,柳元年一定会很生气吧。
“我来说吧。”冷辛云自告奋勇,“在之前厕所我们碰头时,我就在你的手机壳里装了定位器。”
“啊?!”江星惊讶地拔下自已的手机壳,真的从手机壳后发现薄薄的金属制品。
冷辛云摸着头说:“当时,你做出公开你与辛语的好友关系,元年就觉得险,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这个没有提前和你商量,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江星不在乎这个,他把定位器还给柳元年,低声嘟喃,“我没时间了……”
“什么没有时间了,还有时间。”柳元年边开车边说,“一切回去再说。”
江星问:“你们愿意去我老家看看吗?”
冷辛语第一个兴奋地跳出来:“好耶!去江哥哥的老家!”
柳元年让江星把路线导航开一下,时间显示回家要3小时路程。
“确实要点时间,你不愿意去的话,我自已回去也可以,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聊?”
一个养尊处优长大的贵公子,不愿意去山嘎嘎很正常。
但令江星没有想到的是,柳元年没有拒绝,没有一丝犹豫地朝着江星老家的方向开去。
不得不说,柳元年的车座椅确实很舒服,江星原本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就很想睡觉了。
江星很少做梦,最近算是做得梦算多的了。
但他没想到,在车上睡着的时候也能够做梦。
梦见自已小时候砍树,因为买不起家具,很多桌椅都江星是和奶奶一起做的。
从砍树、劈柴、锯木、塑型、雕刻、打磨再到成品,几道工序反复在反复,江星很积极地给奶奶打下手,但毕竟不够专业,做出的成品很粗糙。
梦里场景总是很朦胧、模糊,面对的人脸也很马赛克。
但江星知道,眼前站的是曾经最好的玩伴。
“这是你家?”
江星搬着板凳招呼:“快进来,我们一起烤火!”
“……江星,你家没有门的吗?”
“门?”
“对啊,就是房门口的门,我家每一间都有。”
江星突然被羞得脸通红:“谁说没有!我和奶奶会自已做!”
“哈哈哈哈,不会这个板凳都是你做的吧!我爸妈会给我买任何东西……”
……
江星好恨自已,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甚至家连个门也没有,年纪轻轻他,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会如此一无所有。
江星哭了,梦里梦外都哭了,一行眼泪从眼角流下。模糊间,他好像看见奶奶像是平常给自已擦干眼泪,叫自已起床吃洋芋炒腊肉。
直到江星醒来,发现叫醒自已的是柳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