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拖长了调子:“不妙,不妙啊……”
那汉子吓的发抖,惨兮兮的哭嚎:“玉郎中,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还不能死啊!”
那郎中捋了捋胡须:“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口干,心烦,手心脚心发热,健忘疲劳,失眠盗汗?”
汉子点头:“是是是!”
“玉郎中,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吧!”
萧子毓微微一笑:“能救,能救,莫要惊慌。”
汉子眼睛骤然发亮,配上那张粗犷的脸,有种莫名的喜感。
“多谢玉郎中!多谢!”
萧子毓笑容神秘:“能救是能救,只是这肾气亏损,单是吃药,可是治不好的。”
“这位兄台,可懂在下的意思?”
汉子黝黑的脸骤然红了,点头哈腰:“懂了懂了。”
萧子毓提笔写下药方,递过去,笑眯眯道:“这位兄台,勿要忘了。”
那汉子尴尬的直点头:“我记下了,我记下了,玉郎中放心!”
等到人走远了,萧子毓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收摊!”
萧子毓动作迅速的将东西收拾好,寄存到了隔壁的客栈,晃晃悠悠的回了房间。
红袖招,二楼。
顾免静静的看完了全程,噗嗤一声笑了。
这些年他跟在萧子毓身后,看他满世界的跑,才终于有了一个少年时的萧子毓跟他所认识的那个温和儒雅的萧子毓很不一样的认知。
但那些流露于细枝末节里的小习惯,却总让人有一种犹如故人归的恍惚感。
那日后他离开了灵麓山,便开始像上辈子一样经营红袖招,只是这次的规模完全比前世大了很多。
顾免将红袖招开满了有人的闹市,这样不管萧子毓在哪里,他都能好好照看他。
他将自已的思念,套上了以保护为名的壳子,心安理得的偷窥着他的生活。
卑鄙,无耻。
顾免收回视线,落在满屋子的画上,满目痴迷。
数十幅画,皆是一人,青年或站或坐,或喜或怒,神态各异,画出了本尊的九分神韵。
还差那一分,是因为什么呢?
顾免的指尖虚虚的落在画中人轻轻牵起的唇角,喃喃道:“我好像知道我重生的意义在哪里了……”
窗户半开,一束光照了进来,画中人眉眼柔和,唇角牵起动人的弧度,看向远方。
顾免站在光里抬头看画,眼眸满含爱意,仿佛朝拜神明的信徒。
“扣扣扣——”
顾免收回思绪,打开门。
孙掌柜站在门外:“东家,萧大夫已经回房了,今天晚上的菜品您有什么吩咐吗?”
顾免:“和昨日一样,再加一道白灼菜心。”
孙掌柜点头应下,告辞。
孙掌柜吩咐了下去,店小二好奇道:“那间房住的那位萧大夫和东家什么关系啊?东家怎么那么关注他?”
孙掌柜瞟了一眼店小二,浑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像是看自家小辈一样,轻轻敲了敲小二的脑袋:“不该问的别问,去干活吧!”
店小二挠了挠头,哦了一声,露出一个憨笑,听话的去干活。
孙掌柜捋了捋自已的胡子,想到自已一扫而过的画像,默默腹诽:还能是什么关系,暗恋关系呗!
东家来这青州不就是为了那位萧大夫吗?人家去哪里东家去哪里,房间里挂着那么多萧大夫的画像,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啊!
啧啧啧,东家整日里看起来一点人气儿都没有,那萧大夫看上去又是个很活泼的人,如何会喜欢东家那样的闷葫芦。
要想追到萧大夫,东家啊!可有的磨呢!
孙掌柜自诩是唯一的知情者,理了理衣襟,一脸骄傲的走了。
不一会儿,萧子毓又出了房间,一身低调的黑色劲装,脸色健康红润,头上辫了几个小辫,整齐的束在发冠里,脸上的小胡子也去掉了,整个人就是一个俊秀的少年郎,浑身上下都透着朝气。
店小二看到他笑着打招呼:“萧大夫出门啊!”
萧子毓笑容灿烂,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嗯,李师傅在吗?我今日想吃糖醋山药球!”
店小二回想了一下今日轮休的师傅,崩溃的发现好像刚好轮到了李师傅。
店小二又想到了掌柜的吩咐,哪怕是萧大夫要天上的月亮,也要摘下来!
店小二面色僵硬:“嗯……在!李师傅在的!”
萧子毓笑眯眯道:“好,那我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就回来了。”
店小二干笑:“啊哈哈……好……”
萧子毓:“待会见~”
店小二:“嗯嗯!”
店小二苦着一张脸去找孙掌柜:“掌柜的,萧大夫要吃李师傅做的糖醋山药球!但是今日刚好李师傅轮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