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寒想把温枕拉扯回来,闻洛羽看也不看,抬手一挥,林渐寒吃痛,手心多了一道血口。
“别乱动。”闻洛羽带着威胁的意味命令道。
温枕看着林渐寒的血从手心滴落一地,突然浑身一震,仿佛身体里的一根弦突然绷紧,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大颗汗珠从额角滚落,背部肌理撕裂一般地疼痛,双腿发软,不由跪坐了下来。
闻洛羽立刻就发现了温枕的异常,第一时间伸手想要捞起他,却被反应和速度更快的魇羲抢先一步,魇羲将温枕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阴影下,还不忘挑衅地瞟了闻洛羽一眼。
“小枕头?”魇羲担忧地抬手试了试温枕的额头,才发现他的体温高得惊人。
温枕的面颊绯红,因为呼吸急促的缘故,唇瓣微张,鲜红得近乎滴血,像是发烧,又像是……
魇羲此刻忽然发现眼前的温枕仿佛变成了一块香甜的蛋糕,看起来让人很想一口咬下去,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那并不正常,虽然魇羲每天随时都想把温枕一口吞下肚子,但眼下的那种想法被一瞬间放大了好几倍,让魇羲险些无法自控地一口咬断温枕的脖子,好在他现在被困在这具凡人的身体里,暂时没有能力做到那一步。
魇羲不是唯一发现异常的,在场还保持着清醒的几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空气中那种淡淡的甜味,不浓郁,却勾得人喉咙发痒。
温枕喘着气,溺水的感觉不断侵袭而来,他颤抖着手抓住魇羲的衣领,言语破碎不成句:“……躲……他……来了……”
“啊?谁?谁来了?”魇羲一头雾水,实际上他脑子里完全没反应过来温枕说了什么,他满眼都是温枕那两瓣艳色的,仿佛刚刚饱食人血的鬼怪,妖得很。
两人过分亲密的姿势,以及温枕对魇羲依赖的态度,令叶邵的双眼逐渐变得猩红,黑气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扩散,一种想要把眼前这个碍眼的陌生男人撕碎,把温枕抢回自己手中的强烈欲望促使他不假思索地驱使血藤径直挥向二人。
魇羲察觉背后的杀意和血藤袭来的破空声,他眼中瞳色变幻,皮肤下游走过暗色的纹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冲破而出。
温枕痛苦喘息着,勉强睁开了眼,血藤沾染了不少人血,连着空气中都沾染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的瞳孔放大,映出破空而来的血藤,他微微张口,想让魇羲躲开,却只能发出嘶哑的破碎的字音:“啊……”
血藤的速度极快,叶邵眼中的杀意也随之渐浓,这时,他看到那一直背对他的年轻人转过脸,露出一双血色的眼瞳,唇角勾起一丝带着杀戮意味的冷笑,他一愣,对方似乎也不是人类。
接下来,叶邵甚至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思考,嗜血的藤蔓在碰到两人之前就好像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去路,不知所措地在原地徘徊了几秒,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血藤便突然爆裂,血溅了一地,而血藤也瞬间失去了活力,化成黑灰,消失在空气中。
“不过如此。”
叶邵听到年轻男孩带着嘲讽的笑意,他脸色剧变,情况似乎开始脱离他的控制,接下来的情况也没能给他重新夺回控制权的机会,这异度空间里的风骤然变得剧烈,叶邵忽然变得焦躁不安,他遮挡着眼,身体被强风刮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压迫感忽然降至,令他心惊肉跳不已。
强风带来一股又一股的诡异黑色烟雾,在所有人的头顶盘旋着,最终融合到一起,呈现出一道人形,并慢慢显现出了真容,几乎是同一时间,正呆呆抬着头的魇羲突然啊地惊呼了一声,而后眼中的红色便瞬间黯淡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瞳色,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魄的木偶往前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温枕想拉魇羲一把没拉住,而自己尚且还在苦撑着,他大口呼吸着,整个人仿佛是水里捞出来似的,随着温枕的一声痛呼,他的背后裂开了一道血口,裸露出森森白骨。
“小枕!”林渐寒大惊失色,他一个健步就要冲上来,一道黑烟掠过,他整个人被弹开,摔倒在地。
温枕心一跳,看到林渐寒并没有受伤才稍稍安心,而眼下,却有更要命的事情令他头疼。
半空中漂浮的高大而压迫感十足的身影徐徐落下,恰好站在温枕身前,无机质的声音冷冰冰凉飕飕地:“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看来你需要更多的疼痛,才能让你专注。”
一听这混账话,温枕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此刻他虚弱得就像一条谁都能踹上一脚的病狗,哪里还有余力去应付这位祖宗,他伏在地上,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体内骨头不断破裂、生长发出的清脆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死过去,可下一秒又被更加强烈的痛楚刺激得无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