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他。我、息九渊还有那个无知的家伙,我们是同一个人被分裂出来的不同人格,从我们各自获得独立意识的那一天起,我继承了原身的所有记忆,息九渊则获得了力量,而魇羲……”说到这,奚楚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苦恼的表情,“很难判断他从原身那里继承到了什么,如果非要从他身上找出一点与原身扯得上边的特质的话……他的性格和思维方式,和原身还处于幼年期时最接近。”
温枕:“……”所以一句话概括,就是智商退化到了童年期。
这样想来,魇羲其实就是个失去记忆、思想单纯、性格过于黏人的大龄儿童,这让温枕忽然有点母爱泛滥,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去对魇羲是不是太苛刻了点,毕竟魇羲除了黏他以外从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光凭这一点,就比息九渊和奚楚正直太多了。
“你……”邪神大人不幸读心读到了温枕的这一段心神,堪称完美的脸蛋瞬间扭曲,怒气上涌,“你居然把我和那个蠢鱼对比……”关键是,还比输了,这叫他怎么能忍?
“抱歉,下次会注意……”温枕淡淡地瞥了息九渊一眼,但那副轻描淡写的态度并没有显出半点诚意。
息九渊的责问到了嘴边,被温枕一句不咸不淡的道歉堵了回去,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他道歉了,继续质问会显得自己很小心眼。于是,息九渊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说什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邪神真的很好应付。
“话说到这一步,小枕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三个人都这么恰巧出现在你身边,为什么我们三个人明明本是一体,却分裂成了不同的人格而且分散在不同的世界里,为什么你原本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却在息九渊出现以后,一切都变了。”奚楚的眼瞳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在为接下来即将由他亲手揭晓的真相兴奋不已。
温枕垂眸,奚楚提出来的问题,确实是他最关心的,他也能隐约预感到,如果奚楚真的道出这背后的实情,很有可能将彻底将他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否决掉,但温枕意外地感到平静,他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加上最近经历了太多超出他认知的事情,他的内心已经很难激起波澜。
“既然你掌握了所有的真相,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说,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告诉我?”温枕反问。
“当然是因为时机未到,我从来不愿意隐瞒你或者欺骗你。”
息九渊嗤笑一声,笑到一半突然记起来奚楚和自己是同一个人,笑他表里不一岂不是间接打自己的脸,他尴尬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专注看着饮水机。
“和某些自诩神明却空有蛮力没有脑子的人不一样,我有自己的考量,但如果要解释清楚,还必须得从这一切的源头说起,但讲清楚来龙去脉需要不少的时间,而眼下,显然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先解决。”说着,奚楚抬起眼,侧目望向病房的窗户,息九渊和温枕也跟着看过去。
在他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窗外的暴雨一直未曾消停,雷鸣和雨声交错,惹人心烦,这降雨的强度足以冲垮许多不那么牢固的建筑物,说是天灾也不为过,足见这场雨有多么不寻常。
息九渊走到窗前,他像是也感知到了什么,神情漠然:“一个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世界,彻底毁灭是迟早的事情,何必要插手,没有任何意义。”
从两个谜语人的对话里,温枕多少猜出了点什么:“是怪物?”
“嗯,不过比之前的那些还要严重一些,”奚楚点头,语气温柔地解释道,“又一个基石坠落,导致世界进一步失去了稳定,破烂不堪的栅栏,已经困不住任何野兽,这地底沉睡的巨兽数量之庞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怪物,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总不可能一开始就被埋在地下?”温枕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奚楚拉长了音调,像是故意卖关子,“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小枕你啊,最初把怪物带来这里的人,就是你。”
息九渊:“……”邪神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温枕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奚楚说了什么,他抬起指头对准自己:“我?你是说,我把怪物带来的?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别怕,”奚楚耐心安抚,“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也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虽然因为这件事间接导致我差点永远失去你,但没有关系,很快一切就能顺利解决,我们很快就会回归到真正的世界。”
温枕有些蒙,奚楚所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吗?这其中确定不是有什么误会?温枕很清楚,自己的记忆只有短短的二十多年,中间也没有出现任何断片,根本没发生过奚楚说的那些事,还有奚楚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差点永远失去他?他和奚楚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