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药吃了,再吃蛋糕。”
上一秒开心的像个孩子,下一秒脸就垮了,姜时予愤愤将蛋糕卷连纸袋子丢到沈戾腿上,身体一躺,钻进被子里当乌龟。
沈戾没有逼他吃药,只是耐心坐在椅子上继续削苹果,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已经能将苹果皮完美的削成一整条。
被子里的人躲了一会,似乎觉得自己逃避吃药的举动太过幼稚,又不好意思的偷偷掀开一点被子,露出一条缝。
沈戾看到床上人的小动作,装没看见,把苹果分成小块用碟子装好插上叉子。
装乌龟的某人,一点一点挪动,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姜时予自己摸过床头的白色药丸,眼睛一闭往嘴里塞,然后被苦的眉头狠狠皱起。
沈戾从口袋摸出一粒奶糖,拨开包装纸,塞进姜时予嘴里。
苦涩的药味被甜腻的奶味冲淡,沈戾把芝芝草莓卷从袋子里拿出来,递到姜时予面前。
姜时予接过来,又看了一眼沈戾。
他发现自从自己醒过来后,沈戾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对他关怀备至有求必应不说,有时候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比如刚才吃药的事,姜时予表现出抗拒不想吃的情绪,沈戾并没有逼他,而是顺从他的想法,连白芸阿姨都看出来了,暗示过沈戾注意分寸,但沈戾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晚上睡觉时,姜时予经常半夜难受醒过来,隔壁陪床的沈戾会第一时间发现,跑到床边担忧的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不管半夜几点,沈戾都会随时醒来,这让姜时予总是怀疑,他晚上到底有没有睡着。
偶尔沈戾陪他在病房聊天时,会忽然出神盯着他看,眼底酝酿着复杂他看不懂的情绪,直到姜时予打断他,才会回神。
沈戾的反常让姜时予有些担心,在白芸过来看望他的时候,偷偷和阿姨说了这件事。
白芸无奈笑笑说道,“你们那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沈戾在拳馆教训了一个出言不逊的男生,事后那个男生住了一周院,因为颜面没把事情闹大,后面你就和沈戾回宿舍,吵了一架被他气的发病了,是吧。”
如医生所说,姜时予心脏已经濒临危险迟早会爆发,但那天送往医院后沈戾的状态和一身伤,明显说明发病这事另有隐情,手术第二天,白芸就找沈戾问了,沈戾把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一五一十说的清楚,白芸当场气的用鳄鱼皮的手提包砸了他一下,脸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姜时予害怕白芸责怪沈戾,慌忙解释说不是沈戾的原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他说话。”
姜时予因为白芸不争气的语气而羞愧低下头。
但还是呐呐低声解释道,“阿姨,沈戾是因为那个男生说我才动手的,我那天在气头上,也对他说了过分的话。”
“阿姨知道,我不怪他动手这事,只是他性格过于自负,不带护具就上场,他没想过,万一出了意外,伤心的都是他身边爱他的人。”
“阿姨理解你当时的心情,阿戾自幼各方面都超同龄人一节心智早熟,骨子里是和他爸一样的桀骜自持,这份过于自信的自负只会伤了他身边最爱的人,早该改改了,这次你出事,他被吓到了,动手术那天他在门口站了9个小时一动不动,后面转重症监护他也一直在门外大厅守着,这些天也一直深陷自责无法自拔,爱会让人变软弱,也会改变一个人。”
白芸离开后,姜时予躺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沈戾提着阿姨送来的饭进门,他才回过神,因为手术消瘦的脸上挂着两颗大的过分的黑色玻璃球,跟着沈戾走动视线移动。
“傻了,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沈戾从床边拿起小餐桌,展开铺在床上。
因为白芸说的那些话,姜时予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发现,沈戾对他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都更温柔了,像对着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
姜时予不喜欢这样对他小心翼翼的沈戾,恋爱不应该这样的。
姜时予接过沈戾递过来的鱼汤,奶白的汤底表面浮着绿色的葱花,阿姨很会炖汤,还原食材本味,看着清淡味道却十分好。
姜时予咬着勺子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沈戾看他勺子都快杵到鼻子里了,眼睛滴溜溜的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专心吃饭,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姜时予索性把碗放在小桌子上,撑着脸直面沈戾。
“刚才阿姨过来和我聊了会。”
沈戾表情微动,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我觉得我们也应该聊聊。”
沈戾下意识回避,“你身体还没恢复,先把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