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 来了个身着红色斗篷的面具人,骑着银色的高马,对着院门边的告示,注视了良久。
那人伸出手:“本座把你师傅带回来。”
小金呆呆的,像是被下了降头,不知怎么,就把手中的钱袋子递给了他。
等人影子都不见了,他才一拍大腿,直懊悔刚才怎么就这么,把银子呆呆交出去了呢。
万一这人就是个骗子,骗了他所有的钱,他还上哪找银子去救他师傅?
顶上突然传来窸窣声,他抱起剑,冲到了院子里。
月光下,一个身着红衣的人,九重天星子落下凡尘,从天而降。
他胳膊上挂着的,正是小金久违了的师傅!
李雁看着院子正中央的小金,抬着手,笑眯眯地打招呼:“你,你好呀,小子!”
一瞬间,小金只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早点毁灭比较好。
他这师傅,还不如不回来呢。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红莲教,教,教的教主。”李雁大着舌头,眯着眼睛,戳着身边人的胸口,“长得好,好看,吧,外头人,都没,见过呢。你,你小子算是有福气。”
谁也不知道,一个醉鬼,说话是真是假。
蒋子文难得好脾气,一直拽着他,不让他滚到地上去。
小金抬眼看了蒋子文,前些日子不是说红莲教主死了吗?这又冒出个人来?看来大人之间的秘密还不少,他少说一点为妙。
“这位大人,多谢,交给在下便可。”他一个作揖,便要来接人。
蒋子文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许是怕他接不住人。
小金只能从李雁哪儿下手,拽着他另一条胳膊:“师傅,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李雁眯着眼睛,伸着脑袋,凑到小金跟前。
“原来是小金啊,我,我,刚在荒郊野岭捡到你时,你还没枕头大呢。”李雁指着小金,对着蒋子文说。
这会儿他口齿流利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被小金吓的。
眼一错,一个没看住,就在外头闯祸。别人的师傅都为徒弟操心,就他,为了师傅操碎了心!
小金捂住额头,这个家没我得散。
“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跟个,棉花糖似的,我怎么捏……”
小金果断制止他继续胡说八道——
“你上一次喝醉还说你是去花街喝酒,半路经过一座小桥,听见桥底似有猫叫,跑到桥下一眼就见到一个赤,身果,体的小婴儿嚎啕大哭,想着要个人打杂,就给捡了回来呢。”小金皱着眉头,他师傅这三杯就倒的酒量,完全架不住有心之人灌酒,“师傅你是喝了多少啊,臭死了。”
有心之人·蒋子文今晚套着了不少话,此刻心里正高兴,不和他计较。
“啊,你居然记得啊,那这回说的不算。”李雁手一挥,任由他把自己扶到床上,“按上次说的来。”
“上上次喝醉又是一个故事!说看到街边有人卖身为奴,想着缺个打杂的,就把我给买了。”小金给他把被子盖上,“就没一句实在话。”
“谁说的,我有句实话。”李雁回光返照似的突然坐起,半眯着眼,嘟哝了一句。
小金斜了他一眼,把他按倒。
并不是很想听他的实话。他说出来的话肯定讨人嫌。
“你怎么不问我哪句是实话?”李雁拉着他的手,直勾勾看着他,打定主意他不问就不松开。
这人喝醉了,力气大得很,小金挣了半天没挣开,颇为无奈地问:“你哪句是实话?”
“我真缺个打杂的。”李雁说完,手一松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小金气的跺脚:“就说你收我当徒弟动机不纯,我看你就想找个免费帮工的!”
随即当场问候了他的家人。
蒋子文抱着手臂,在他不断明示暗示下,跟他走到屋门口:“你既然如此讨厌他,为什么不一走了之?”
小金心中骂人的话可是脏的难以形容。
“小甲叔叔之前跟我说过。”小金眼中那些天真无邪全都消失干净,“我师傅在深山里捡到我,那些人要个婴儿做诱饵引魔兽离开,我爹妈大约已经给杀了——反正现场一地尸骸,有男有女,也不知道哪个是我爹妈。师傅杀了魔兽,把我救了回去。”
“他说我师傅那个时候,修行没现在这么高,整个人从血里捞出来似的。”
蒋子文心下一翻。
那一瞬间,小金心里漏出的恨意刻骨铭心,他听的清清楚楚。
比他口是心非骂他师傅要尖锐太多了。
“所以你要小心,我师傅惯会胡说八道!”小金警告他。
蒋子文高深莫测地点头。
刚才一瞬间,他居然听不到小金的内心!
虽然只有一瞬……
他把小金往外推,小金被他推出门,突然回过味,转头卡着门不让他合上:“不对,你凭什么和我师傅睡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