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来跟我谈,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李雁道,“就是邓通亲自来,我都不信。”
卫阶咽了咽口水。
这计划,邓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给李雁送了毒,现在正抹着眼泪。
陛下说这计划,一定要避着邓通。
李雁一眼就瞧出来,他在想什么。
“你若想我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你去把邓通给我叫来。”李雁又喝了口水,“你们我是一个都不信的。”
卫阶没办法。
可现在这情况,他已经没办法和陛下奏请商议了。
他只能先行同意。
李雁又一定要见邓通,卫阶无法,只能带了邓通来看他。
在邓通喜极而泣中,李雁去了摘星楼。
不久后,小公子出生。
再不久后,大将军大司马升了天。
李应辰再次出现在李雁的面前,变得无比陌生。
李应辰摆摆手,示意她快点走:“县主,朕给你三日时间,你得兑现你的诺言。”
大将军大司马死了。
现在卫家的话事人,变成了卫县主的叔父——她弟弟终究年幼,尚未到扛起这份责任的年纪。
家族要收养一个儿子,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敲定的。
卫家其他人,得疑心,这多出来的儿子,是不是过来争家产的。
这些都得卫县主去游说,李应辰只给了她三日的时间。
卫县主丝毫不敢停留,她立刻要动身去宫外。
这事儿要是没办好,她弟弟日后在陛下面前,日子要过得挺难。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文苑几乎喜极而泣。
要是攀上了卫家,李公子也算是有了显赫的靠山别说封妃,封后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只有李雁,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李应辰凭什么在笑?
他这么多疑的人。
李雁下意识拿起了一边的衣服,若手上没点什么,他是一点也无法安心。
“朕说了,免了你的罚。”李应辰拉着李雁湿漉漉的手就要往屋里走。
李雁下意识一挥,挣脱开来。
他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慢慢跪下,匍匐在他的面前:“罪人,谢陛下。”
您还是让我继续洗衣服吧,这表情,我心慌。
“谢字谈不上。”李应辰微笑着,唇边带着些嗜血的味道,“李雁,告诉朕,你是怎样,将朕身边的人都收买的?”
李雁浑身一抖。
来了。
周围人哗啦啦跪了一片,都抖如筛糠。
“罪人……”他勉强定了定神,“他们对罪人好,自然是仰仗于陛下。若是陛下嫌弃,自然他们也会远离。”
“这么说来,还是朕的不是了?”李应辰捏着他的下巴,猛地抬起来,“你说,朕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李雁垂下眼睛:“陛下要是想把罪人赶出宫……”
李应辰是个怪物。
一个属于权力的怪物。
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属于他的王座。
“你还心心念念出去!”李应辰一个巴掌,不重,打的李雁扑在地上,“来人!”
早有准备,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来了,托盘上放着,正是一个项圈。
一条金龙,雕刻成半圆环,虚虚环绕,每一片鳞片,都栩栩如生。
龙口中衔着一颗珠子,如同冰晶,中间还有一个魂魄,不断晃动——就像当年的随侯珠!
李雁抿着嘴唇,这又是一个天地之灵。
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那么多天地之灵!
龙鳞若是正着摸,自然光顺无比。
若是反着摸,自然是无比扎手!
李应辰摸着他的脖子,时轻时重,在他的血管和气管上摸了好几下,只等手下用力,就把这脖子拧断!
啪。
他将项圈带在了李雁脖子上,就像套狗似的。
李应辰突然朝着相反猛地一带。
那龙鳞在他脖子上狠狠刮出整整一圈红色的痕迹!
如同一条红色的丝带,死死缠在他的脖子上,随时把他勒死!
李雁的脸上布满痛苦之色。
李应辰的唇角勾出一抹笑,疼才好,疼才能记得,你是属于谁的。
一边的李大总管正要端上了药,李应辰手一挥:“我们小狗皮实得很,不用这些药。”他托着李雁的下巴问:“你说是吗?”
李雁抿着唇,一言不发。
“问你话!”
“是。”他从唇间挤出一个字。
“你说,一条不忠心的狗,留着有什么用呢。”李应辰微笑着问。
“不忠心的狗,自然是杀了为好。”李雁道。
李应辰的眼神越来越冷。
你宁可死,也不肯留在朕身边吗?
“错了,这狗啊,自然是要训服才好。”李应辰道,“让一只不听话的狗变得听话,朕可是有一百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