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此人绝对非常重要。
再三评估,一个太医颤颤巍巍地说:
“他的脉象有些怪……”
蒋子文懒得听他们这些废话,这些太医的说虚话的本事,他见过的。
什么都不敢说实,生怕给人落下什么把柄。
他直接听起了这些人的心里话,乱哄哄的,七嘴八舌——
随即确定地问:“他怀孕了?”
那太医犹豫着说道:“也不是很准……”这个脉象非常奇怪,时断时续,时有时无。
很多孕初期的人,都是这样的脉象,一点都不奇怪。
一般太医为了平安,都是不说的,只是暗示再看看。宫里的嫔妃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一般也按下不表。
再说,这是男子。
古来确实有灵,寄生于人体内,借了这些灵物,生出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更难看出来。这些天生的灵物,可是极其狡猾,一旦有任何不对,它们会偷偷藏起来,让人找不到踪迹。
可这是皇帝在问。
如果真的是李雁……
这个孩子已经过了三个月,应该是很分明的。
蒋子文不确定了。
不管是不是,呼延鄢不能死!
我得看他活着,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他都得好好活着。
“我要你保他们平安!”蒋子文恶狠狠地道。
管他有没有孩子,一律算有!
“这位……公子受了重伤。”太医斟酌着说,“若是平日里,自当是用猛药……”
“用。”蒋子文道。
几个太医立刻屁滚尿流地下去煎药。
蒋子文指着呼延鄢的肚子,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听着,你有本事,自然会好好的,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呼延鄢的肚子,好似听懂了他的威胁,翻滚了几下,立刻归于平静。
不一会儿,小金上了门,他亲眼见着呼延鄢逃了出去。
开战在即,城内外防守跟个桶似的,他怎么可能跑的出去!
等他被抓回来——
一个逃跑的质子,被抓回来?
那当然没什么好过的!
他一直在墙角,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些天伺候一个不相干的人,早就磨灭了他的耐心。
他只是在一点一滴寻找着机会——
在外面,早就听到这边的动静。
正当他窃喜,却听到了穿太医的叫声,连药的味道都散开来,在不大的城垣上,盘踞出苦涩的味道。
他忍不了,冲了出来。
比城内更加兵荒马乱的,是这个院子。
所有太医的脸上都透露出惶恐,那是堪比皇帝即将驾鹤的表情。
他冲进屋,看到蒋子文死死抱住呼延鄢,冷笑着说:“都说男人心,是这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果然,你也不过如此,见一个爱一个。”
蒋子文不想理他。
丧家之犬,在这里呼号,有谁要理他吗?
小金看着蒋子文的无动于衷,跳脚道:“我真为我师父不值!”
蒋子文说:“不会说别的,就赶紧滚。”
小金慢慢凑近:“自然是有要说的。”
蒋子文瞬间就警惕起来——
小金突然暴起,狠狠排向呼延鄢,被蒋子文轻松化解,推到一边,撞到桌角。
小金的脑袋上,瞬间肿了起来,血顺着眼睛,不断往下淌。
“我师傅……”要是看到了,绝对死不瞑目!
“你师傅你师父,别一天到晚就是你师傅。”蒋子文重新抱住呼延鄢,刚才那一下打扰到了他,他有点不安地小小哼了一下,就算是在昏迷中,也不安稳。
蒋子文小声安慰着呼延鄢。
这个人也太乖了,就算是如此不安,也不敢大声哼哼。
这一小声,让人心疼。
就像是知道徒弟又闯祸了,特地过来求情似的。
“若不是你师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在本座面前?”蒋子文冷笑,“你冒犯本座这么多次,无非就是仗着你师父罢了。”
小金捂着脑袋:“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师傅护着了,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了!”
蒋子文心道,你师父就算是死了,还想着要护你。
我可不敢得罪他的在天之灵。
他冷笑:“知道就好,滚吧。”
“我迟早杀了你们这对狗男男。”小金说。
你可以骂本座——蒋子文想,只是,李雁知道你骂他,不知道要有多难过——
“如果说他就是你师傅呢!”
“不可能!”小金斩钉截铁地说。
他的样貌,怎么会是师傅?
“原来你就是如此肤浅的人。”蒋子文道,“看人只看表面。”
小金动摇了。
若是师傅,他怎么忍心不同自己相认?
小金甩甩头,这一切,都不过是蒋子文的借口,他为自己的冷酷无情找到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