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处决了什么人?
小金不敢确定。蒋子文对叛徒,向来不手软。
能让他染上这么一身味道的,小金想,莫不是前线出了什么大事?
“前线怎么样了?”小金沙哑着声音问。
“跟你一个小鬼没关系。”蒋子文眯着眼睛,满眼都是对小金的不屑。
小金不知道他哪来的恶意,从一开始,蒋子文就很讨厌他。
“我想给我师傅报仇。”
蒋子文冷笑:“就凭你?”
若不是你,李雁怎会落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小金不说话了。
蒋子文每次都能捉到他的痛处。
他拎着鸭子的脖子,只能把这气撒在鸭子上,正准备把这鸭子放走,让呼延鄢饿着。
蒋子文问:“你不看着人,拎只鸭子干什么?”
“你捡回来的人,嘴挑的很,点名要八宝鸭。”小金没好气地说。
蒋子文看着那睁着豆子眼的鸭子:“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收买。”
小金气的把鸭子就地一摔,那鸭子嘎了一声,正要跑,就听蒋子文幽幽地说:“告诉伙房,就说是本座想吃鸭子了。”
小金愣了一下,这是生怕伙房不给做啊。
他犹豫的这么一瞬,鸭子嘎嘎叫着飞了老远,他急忙去追那只鸭子。
蒋子文回去,换了衣服,就着熏香,扇了会儿,确定身上没味了,转身去找呼延鄢。
那屋子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蒋子文生了一丝错觉,自己是去看某个被关在冷宫的妃子,看他有没有死,还……是不是在挣扎。
呼延鄢是一点儿都没挣扎,他躺在床上。
最近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总是觉得累,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危险慢慢逼近。
呼延鄢猛地一掐自己大腿,可算醒了过来。
呼~松了口气。
他看着面前干巴巴的帷幔,想着是不是要再换个姿势睡一觉,便转了个身,一下子就发现了坐在桌边的蒋子文。
“你吓我一跳。”呼延鄢吓得坐了起来,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白花花胸的目光,又拉起了被子。
还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了,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又得面对他的脸。
“你和刘太医在密谋什么?”蒋子文问。
他不是李雁。
蒋子文能听到他的心声,他从不把自己当李雁。
每确定一次,他是呼延鄢,蒋子文的心就硬上一分。
刘太医也诊断,他只有一个脉——不是装的,刘太医真的只听到他有一个脉。
可是,就是有一万个声音说,他就是李雁,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在密谋怎么怀上你的崽好父凭子贵留住自己的小命。”呼延鄢没好气地说。
“你让我高兴了。”蒋子文道,“自然能留下你的小命。”
那完了。
呼延鄢想,你这喜怒无常的,不可能有人能让你高兴。
我都有点同情那个李雁了。
搞不好在你这里就是隔三差五一顿打,再来点小小的威胁。
蒋子文一愣,原来在他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对李雁,确实没有什么好脸色。
李雁就是一只怎么都打不烂的皮球,不管怎么用力,都能蹦跶起来。
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忘记,他也会难过。
蒋子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呼延鄢突然咳嗽一声——
我居然在他面前走神了?
蒋子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个人,是我的敌人,我居然在他面前走神了。
如果他要刺杀我……
简直不堪设想!
呼延鄢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杀意,缩了缩脑袋,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这才过了几分钟啊,就突然生气起来。
他抓了抓鼻子:“我跟你透个底吧,我真没骗你,在一灯眼中,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所以?”
“不如你把我放了,我悄悄地跑了,你就当没我这个人。”呼延鄢说。
又在胡说八道了。
既然已经进了局,怎么可能就让你轻易跑掉。
“一灯要败了。”蒋子文道。
前几日,大将军大司马的儿子请战,他同意了,八百骑兵犹如天降,居然打到了魔物的王都边。
一灯带着人马,弃城而逃。
失去了据点的一灯,之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在原以为魔族不可战胜,今日一看,不过如此。
呼延鄢愣了下。
他知道一灯迟早会败,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待本座拿下了幻海。”蒋子文道,“你就没什么用了。”
到时候杀了你,本座可就心安理得。
呼延鄢点点头:“我倒是死不足惜,只是,您也知道,世上并没有什么魔物,他们不过只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