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主子一定要来伺候他,她才不想伺候这矫情鬼呢。
“手轻点。”蒋子文脑袋后面像是长了双眼睛,头没回,直接说。
那丫头脸涨得通红,手只能轻了下来。
李雁得意地扭动自己的小腰,气的身后那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蒋子文蒋子文懒得去看他,坐到桌子边上,抬头问看了眼邓通:“你在这儿有什么事?”
邓通心说,我本事来找李雁的,没想着看到你。
马上得回去了,当然最后还要看一眼。
最近山雨满楼,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当然要好好叮嘱一番。
“不过是北邙山的事惊动了九重天,大将军大司马让下官来查看一番。”邓通抬出了后台,狐假虎威一番。
蒋子文“哦”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大将军大司马可吓不到我。
“你有事找本座?”蒋子文问。
邓通也不跟他虚与委蛇:“来看眼我的好徒侄孙。”
你和他睡了,不得也跟着叫我一声“师叔祖”?
蒋子文垂下眼。
我倒是敢叫,你担得起么?
“你也只能口头占占便宜。”蒋子文道,“无能。”
“你!”邓通火气登时冒了上来,他抬起手,看蒋子文毫不畏惧的目光,不知怎么,自己的气势就先弱了下来,千万条理智,拽着他的手,硬生生放下。
李庆真为他捏了把汗。
上一个在蒋子文即位之前这么夸下海口的人,这会儿坟头草都已经好几丈高了。
他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看了眼里面津津有味看戏的李雁——你还有心思看戏?还不快点劝劝,当真不怕打起来?
这要怎么收场哦。
才不会打起来呢。
李雁用眼神安抚他。
蒋子文发疯,邓通可不会。
但凡有一方还有脑子,这架,就打不起来。
李雁看着邓通被气的不行,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慰藉,急忙摆手,示意他快走。
免得再待会儿,真的被气死。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虽然门一直敞开着,可这规矩不能坏。
屋里几人都看过去,李大总管捧着个托盘,上面放了只碗,身后跟着刘太医。
李大总管将那碗放在了桌上:“主子,喝药吧。”
一股子腥臭味,散了出来。
那是种尸山血海才能发出的味道。
邓通见状,立刻告退:“蒋大人,您好好爱护身体,我这徒侄孙活泼得很,应付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座自然是龙马精神。”蒋子文立刻抄起李雁的话,“你说是不是啊,李公子?”
李雁一听,这不是自己今天早上的评价么,疯狂点头:“没错没错。”
邓通气得拂袖而去。
李雁的头上,插上最后一根白玉通体簪子,这么看上去,又是翩翩公子一枚。
他霍地站起来,连满桌子的早饭也顾不得吃,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蒋子文看了眼穿的整整齐齐的李雁。
李雁摸摸鼻子,若他说是要追着邓通,会不会挨揍?
刚从一个男人的床上下来,这会儿又追着另一个男人跑。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传出去不太好。
你还知道要脸啊。
蒋子文想,我还以为你是一点脸都不要呢。
看着李雁蹦跶的不安样,蒋子文知道,今日不让他出门,得念叨一天。
得转移他的注意力才是。
他一抬眼,舀着那药:“小金呢?”
两者相害取其轻。
邓通和小金他都不喜欢,硬要两个选一个,那还是选小金吧,至少没什么威胁。
李雁的注意力立刻被勾了过去。
目光如炬,看着李大总管和刘太医。
昨天就是这两个把人给拖走的,今天都回来了,小金嗯?
李大总管的头皮发麻。
可为主子分忧,是他的分内事。为主子背锅,自然也是他的分内事。
他噗通一声跪下来:“在牢房里呢。”
“牢房?!”李雁惊叫。
这儿还居然私设牢房?
胆子不小,官府都不管吗?!
他看了一眼边上立着的小侯爷,哦,官府确实不管。
李大总管一把鼻涕一把泪。
诶,主子这么一出,我估计是再也没法抱上李雁的大腿了,前期的投资,可都打了水漂啊。
只希望他不要记恨我。
“我只当他是前朝余孽,便将他羁押起来。”李大总管摸着泪说,到底是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
我可不是故意关人的,我是有凭有据的!
若真是前朝余孽,想怎么样,还不是蒋子文的一句话?
历代都有封前朝末帝的传统,若不是前几日死的那个实在招人嫌,说不定也远远封一个地方,圈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