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捡起来,仔细看了看,晶莹剔透, 颗粒饱满, 脱了糠, 都是精细米。
是二重天产的。
二重天, 是产粮的地方。
李雁皱起眉头, 需要如此大规模用粮……
近来朝廷没有告示,要修建宫殿设施,那只有一种可能——幻海前线,果然在大规模调兵!
他抬头,看了眼前的大船。
陈家只派出了一艘,想必也是从未走过这条航线,先让一艘试试水,免得都折在里面。
李雁朝上面一看,一个人拿着笔,正在核准数量。他拍了拍小灰驴的背,让它自己老实待一会儿。他足尖一点,飞到甲板上,落在那人面前,笑嘻嘻地问:“这船怎么走?”
船家眼见面前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并不惊慌,拿着笔的手依旧很稳。
“我这船不带人。”
“我是问,这船要向导么?”
船家眼睛一亮,随即摇了摇头:“可惜我们已经有带路的了。”
“多一个更安全。”李雁说,“好歹我也算是金丹修者,押送这些东西,也更放心。”
这一点,说到船家心上。
陈家押送宝贝的修者,不乏金丹之人,那些可都是大爷,带着宝贝从天上飞过去,嗖的一下,费不了多少时间,抽的油水还多。
跟着船运大米,费事费时不说,也没多少银子可拿,那些人可不答应。
给他们带路的那人,可不是金丹修士,多这么一个人,自然安全更有保证。
这船家道:“容小人给您禀报。”
李雁料想,船家必然会同意,于是下了船,把小灰驴也给牵了上来。
小灰驴嘴馋,伸过脑袋就像偷米吃,被李雁一巴掌拍了脑袋:“你可安分点,一会儿被赶下去,你就自己在船后面游吧。”
小灰驴还打算往他脸上吐口水,就听到船舱里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呵斥道:
“陈大人,咱们这次运粮,可是绝对的机密,怎么能带上其他人?”
这声音好像有点那么耳熟?
李雁抬头,一个女人从床舱里走出来:文苑?!
冤家路窄啊这属于是。
“怎么是你!”文苑指着李雁大叫,“你不是已经到了四重天吗?”
倒是一边跟来的陈大人笑了:“既然都是熟人,一起走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文苑还要大叫,小灰驴当场跳了出来,冲着文苑大叫起来。
文苑眼见没人站在自己一边,转过头进了船舱。
“文苑姑娘。”李雁追在后面,在一处转角堵住了她。
文苑当他又要来找事。
不料李雁正色道,“咱们现在在这条船上,也算是一种缘分。”
文苑却想到另一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
“谁跟你有缘分!”这人果然就如同主子说的一样讨厌!
李雁:我又哪句话说错了?
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我这么活泼开朗,左右街坊小姑娘大嫂子老太太可都很喜欢我的。
“没缘分就没缘分吧。”李雁说,“咱们约法三章,可千万别在这船上打起来。”
“孰轻孰重本姑奶奶还是能分得清的。”文苑道。
这是军粮,不能按时送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在船上的,一个都跑不了,没必要为了一个讨厌的李雁,把自己也给折进去。
很快所有的粮食都装了船,船就出发了。
就像传说中的那样,过了半天,不多不少,岸边就不见了。
不是那种慢慢远去,消失不见,而是突然就不见了。
四周没有风,也没有波浪,太阳挂在半空,半天也不曾移动。
四周就像死了似的,安静得可怕。
没有风,帆扬起来,也没什么用。
船中心有一个晶核,靠着那个核,加上二十来个船工往前踩着,船才慢慢往前走。
每走个几里,就放下一个航标,再等到看不见了,就放下另一个。
如同约定李雁御剑,飞在半空中,找着方向。
他向后看去,长长的一串航标,如同漏了的米,缀在船尾。
这么长时间,在半空中,自然是吃不消的,每隔半个时辰,李雁便下来休息一阵。
文苑便将自己手中的鸟放飞,看着方向。
两人这么配合,日夜不辍,居然行的不慢。
陈大人拿着手中的沙漏,不过三日,居然就到了,往日可是听说,最熟练的船工,走过这片海也得四天的时间。那还是小船,走的快。
刚到四重天,过了这水天一色,前方便是正常的海域,船只经过,可算是不用提心吊胆了。
文苑和李雁双双拜别。陈大人自然也不好做挽留,陈大人只能拿出些银子:“二位收下?”
文苑看不上这俗物,李雁倒是笑嘻嘻的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