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蒋子文只要我休息?
他是要先行埋伏?
不祥的预感瞬间弥漫,他反握住蒋子文的手:“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我有点担心,师傅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怎么还在念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屁话?
就算知道师傅对自己不好,也认定了这个人?
蒋子文想,果然没有喊错的绰号,李菩萨啊李菩萨,你果然是个菩萨。
舍生喂鹰的好菩萨!
“放心,你师傅不会有事的。”蒋子文假笑道。
你也不会有事的,你们可都是天正教谋反的罪证啊。
你们会活到最后,看到别人先死。
我要让你当不成这个菩萨!
别以为你能稳坐云端之上,我一定要把你给拉下来。
我在这地狱之中,你也得来陪我!
“之前你收到玉玺,说要奖赏我……我后悔了。”李雁说,“我要你保我师傅平安。”
“你已经用掉了。”蒋子文干脆道。
李雁的脸色一白,早知如此,他就不那么急吼吼地用掉了。
当时只怕蒋子文反悔,想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没想到,他现在失去了能谈判的筹码。
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和蒋子文平等谈下去的条件。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奇技淫巧都是无稽之谈。
李雁攥着他衣摆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要将他的衣摆拽破。
蒋子文噗嗤一笑:“你看看你,吓成这样。”
“蒋大人恩威莫测,在下自然惶恐。”李雁不敢放松,“但小人也有小人的手段,若真是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小人自然死不足惜,大人的羽毛,被扯断了该有多可惜?”
居然敢威胁本座?
李雁啊李雁,我还当你真的好脾气。
原来任谁被踩了脚,也是要跳的。
蒋子文安抚道:“你与我,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自然不会让你蹦跶得太厉害,万一把我也晃下去,那可就坏了。”
李雁也终于笑了。
什么盟誓,其实无比虚假。
唯有利益是永恒的。
想必蒋子文也是这样想的。
现在蒋子文亲口承认,两人利益相关,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利益?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蒋子文心头一阵恼火,果然,对李雁这种叛逆之臣就不该有什么心慈手软!
他伸手一拍,李雁瞬间倒在了被子上。
李雁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
蒋子文把倒在被子上的李雁塞了回去。
心里没那么多让人讨厌的小九九。
看着被点了睡穴的李雁,眉头紧锁,嘴唇也咬的很紧,在梦中依旧不安稳。
蒋子文有些嫉妒,凭什么你就能这么无法无天睡得安安稳稳?
这么多年来,本座就没能睡过一个好觉!
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那些蛇鼠虫蚁,都给朕等着,朕要来一一扫平你们了。
李雁猛地坐起,被子滑落到腹上。
外头日上三竿。
窗子没关,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抬头,外间的桌子,依旧端端正正地摆着。
李雁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整整齐齐扣着,被子也格外整洁。
昨晚的蒋子文,只是一个噩梦。
他舒了一口气,垂着腿到地上。
鼻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酒气。
李雁一扭头,床钩上挂着一只酒壶,盖子已经没有了。
他来过!
现在已经走了。
李雁蹭地站起来,从床边抓起外套披上,来不及系带子,就往外跑去。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平日里看着他的人都不见了。
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作用的目标,身边的人都撤走了。
李雁来不及不习惯,只顾着往院外跑。
他要赶紧追上蒋子文,然后联系小乙,让师傅赶紧躲起来。
穿过花园,他的鞋掉了。
迎面正好遇见一个端着茶水的丫头。
正是平日里给他送饭的那个。
“蒋子文呢?”李雁问。
“什么蒋子文?”小丫头满脸不解。
李雁看她表情,根本不知道蒋子文的事。
城主府很大,若有心,藏一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有人来过我屋子吗?”
小丫头摇头:“我端着早饭来了好几回了,公子一直没醒。自然也没人会过来。”
李雁心瞬间凉了半截,难不成蒋子文又是连夜走的?
这家伙向来生活在暗处,千里奔袭自是不在话下,说不定现在已经跑到四重天了。
他得再快点!
“公子。”小丫头把早饭往边上一放,半蹲半跪着,给李雁把身上的带子都给系上,“您出来也不穿个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说罢,捡起了鞋子,倒干净,捧起李雁的脚,为他穿上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