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是个人都能听到他胡说八道的声音。
被点名的面如磐石,毫不在意李雁的胡说八道。
蒋子文也只当李雁是在放屁,对着那人说:“东西呢?”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锦袋,双手递给蒋子文。
蒋子文拆开锦袋,里面是一张纸。
他刚拿出纸,周围立刻亮了起来,啪的一声,四周降下了数到铁板,将周围一切封死。
李雁一惊:难不成又踩到什么陷阱里?
他转头,蒋子文坐到一边的太师椅上,立刻放下心来。
这会儿不急着去北邙山?
李雁心想,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倒是要偷着看看,他假装好奇,又凑了过去:“这是什么?”
那红眼人伸手快得更多,拔剑,他距蒋子文一步之遥,架到他的脖子上。
蒋子文一眼撇上那手腕上微微露出的三足金乌,手一扬,宣纸立刻挡住了李雁的视线。
那红眼人怕划伤了纸,立刻收剑。
“前朝的东西。”蒋子文说。
李雁眨眨眼,刚才的一切发生太快,他还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前朝的东西?不是都烧掉了?”
“这不是还有人,没被烧死。”
李雁恍然大悟——
没死的,自然说的是投降的末帝,受尽屈辱,为求苟活,将自己祖宗的秘密一一和盘托出。
大部分都是废话。
今朝的开国皇帝听到最后,一丝耐心都没有了,直接将他的供词打包扔在文渊阁中,这几十年,再也没人注意过。
直到蒋子文这次,让人特意翻了那些东西。
虽然不准确,可其中确实有吸血藤的,还有着几处宝贝的关键信息。
“可这东西怎么会落在你手里?”李雁试探地问。
这种绝密档案,就算没人看,也会用上好的宣纸或者丝绸誊抄,在放到锦袋里,最后封存在避光的木匣子中,锁进宫中的文渊阁。
再在记录中,一笔勾销,再无人知晓。
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李雁想,这到底是想被人知道还是不想被人知道啊。
蒋子文对他这无比粗俗的言论自然是嗤之以鼻。
这种东西重要吗?
当然重要。
不重要吗?
也不重要。
皇家需要的,是掌控,是知道它的存在,至于它到底记录了什么,都是小事。
“你不用试探,九重天,就没有本座去不了的地方。”蒋子文说。
李雁肃然起敬,这可比内外二相厉害多了。
国将不国,红颜祸水啊!
蒋子文:你还是被打晕的时候可爱一点。
他对李雁招招手。
李雁以为他是要跟自己说那图上的事,毫无防备低下头——被蒋子文一掌劈在脑后,失去意识前脑海中飘过一句话:
为什么我放倒他就那么难?!
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掘土声,还有暗戳戳的说话声。
李雁的脑袋清醒了,他不急着睁开眼,闻了闻,空气中是湿漉漉的味道,眼皮上依旧是一片漆黑,抠了抠身下,泥地,混着些大概是植物的根茎。
没错,这些人直接把他扔地上了!
这是嫌他碍事了?
怎么说不得找个布垫一垫吗?就这么把他扔在这儿?
李雁惊悚:这该不是要把我直接活埋了吧?!
他悄悄眯起眼,果然,几个暗卫都在挖土。
他急忙往外,一点一点蹭着,争取悄悄溜走。
抬眼却看到另两个人——
“本座说什么来着。”黑夜之下,蒋子文如同厉鬼。
他面前,跪着一个人,整个人紧缩在一起,头贴在地面,成了一块石头。
看上去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李雁趴在地上,生怕被人发现。
跪着的那人毫不迟疑,猛地弹起,跪直了身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刀——被蒋子文一脚踩下!
月光下,那人的脸,纵然只有一面之缘,李雁也能清楚地看到,那双红色的眼睛!
“我本该直接杀了你。”蒋子文托着下巴,好似是在思考,“可惜,你已经在他面前露了脸。”
他?
李雁莫名觉得,那个“他”,指的应该就是自己。
那人又趴下,变回了那个石头。
“你若……便小心我不客气!”蒋子文冷声说,松开了脚。
那人一愣。
就算是缩成石头,李雁也能察觉出那细微的变化,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好运,居然如此就被放过了?!
蒋子文是魔头。
此刻,李雁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不只是对敌人,对自己人,他也能下手如此之狠!
李雁:原来他对我,真的是很不错了。
——等等,我在想什么?他那态度叫好?我是疯了吗?
还不待李雁在内心嚎出天际,就看那暗卫捡起地上的刀,猛地刺向自己的手,随即手起刀落,一节红色,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