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上了大学何瑞才真正的得到了片刻自由。
他家里人才真的叫一个慈眉善目,蛇蝎心肠。
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家里的独子跟男人混在了一起,绝对不会放过何瑞的。
严琅的爸爸还在气头上,见他居然还为了一个男人苦苦哀求自己,更是激动不已,“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两个可是男的!”
严琅死死咬着牙,“那又如何,我就是爱他。”
“混蛋!”
手里的鞭子刚举起来,还没有挥下去,就听见书房里传来“扑通”的一声,好像是人倒在了地上。
严琅睁大眼睛,瞳孔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突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像疯了一样冲起来,跑过去砸书房的门,边砸边哭喊着,“何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别怕,我一会儿就进来……妈!把门打开!他摔倒了!我求求你把门打开……”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呼喊,严琅妈妈也是心如刀绞,手里紧紧攥着书房的钥匙,又害怕丈夫会因此生气。
严琅现在已经满脸是泪水,但是眼神依然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坚毅,直接走过去,跪在母亲面前,哀求她,“妈,我求求你把钥匙给我,我好担心他,让我进去看看他,我求求你,妈妈……”
严琅的母亲手在颤抖,眼神里带上了泪光,一眨眼,眼泪就流了下来。
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这份飞蛾扑火的情谊,女人一咬牙,还是把钥匙给了他。
严琅连滚带爬的跑起来,哆嗦着手去开门,好几次钥匙都差点没插进锁孔里。
哆哆嗦嗦把门打开,他几乎是一脚把门踹开的,冲进去,就看见了倒在书桌边上的人。
“何哥!”严琅尖叫一声,冲过去,跪下,手足无措的看着地上的人,“你怎么了……我、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手上非常温柔,小心的把人抱起来,匆匆往外走。
望着儿子膝盖上的灰尘,跪的有点久了,汗水都在膝盖上洇出两个濡湿的痕迹,严琅父亲脸上僵住,脸色好几番变化,最终化作沉沉的一口气,叹出。
风风火火赶到医院,其实问题并不太大,就是过于紧张,加上书房的空气不流通,一时有些应激反应罢了。
给他喂了一点点药,让他休息了一会儿,何瑞很快就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有泪水,第一反应就是要找严琅,“阿琅……”
下一秒,冰冷的手就被握住了。
“我在,何哥,我在,别怕。”严琅慌忙的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我在这儿呢……”
何瑞望着天花板,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机械的偏头,扭头望向他,“阿琅。”
“嗯,是我,我在。”严琅知道他害怕,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松。
何瑞呆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样,慌乱的说,“你爸妈……”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那些事情,他们那边我自己会去说。”严琅打断他 掀开病床的被子,挤上去,跟他窝在一起,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乖,睡一觉吧,今天没做完的,我们留到下次,好不好?下次我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何瑞有些无语,心里更多的还是茫然和慌张。
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他们的事情既然已经被家里人发现了,那以后……
“何哥。”身后的人把他抱紧,他的后心口贴在男人的胸前,可以感受到严琅一下一下的心跳,而后是低低的,响在耳边的声音,“现在,你可以只想着我吗?”
“什么……”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不要走神,好不好?”
何瑞沉默了一会儿,听得出他的声音很委屈,还是答应了,“……好。”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度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的时候,严琅竭力要求医生再给何瑞做一次身体检查,才带着他出院了。
回到家的时候,何瑞本来还想不进去,今天在他的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再回去怕又怕惹得严家二老生气。
但严琅执意牵着他的手,要带他进了,两个人在门口挣扎了许久。
还是门内先传来了声音。
“进来吧。”
何瑞一怔,连忙甩开严琅的手,红着眼眶,抿唇,轻声说,“进去吧,听话。”
门内那个沧桑的声音又叹了口气,说,“你们都进来。”
严琅一怔,而后用力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牵着他走房子里。
屋子里气压很低。
面对着两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何瑞抬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好像他们二位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