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琅抱着怀里的人,噔噔噔几步进屋,关门,进卧室,把人轻轻放到床上。
何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到……到哪了?”
“何哥,你听话,这我家。”严琅把他放下,粗手粗脚地给他脱了外套,又盖上被子,“我去给你泡药,你等着。”
何瑞浑身乏力,又发着烧,手臂胡乱摸了一下,想抓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毛毛躁躁的人又噔噔噔出去了,惹人发笑,何瑞虚虚地靠在枕头上,许久,扯出一抹虚弱的苦笑。
严琅一边手忙脚乱地倒水泡药,一边心里打鼓,自言自语,“怎么直接带回来了,你个傻x,何哥肯定心里骂死你,你个蠢货,蠢!”
骂完药也泡好了,又赶忙端到卧室。
“何哥。”严琅轻轻唤他,见他睁开眼睛,才单手把他扶起来,“喝药,不烫的,喝完就好了。”
何瑞其实很不舒服,头昏脑涨,什么都吃不下,也喝不下.药,但耳边这人的声音太温柔了,揽在背上的手臂有力,让人不忍心拒绝。
他也舍不得拒绝。
张着嘴皱眉咽下几口,喝完一杯药,严琅又把他放下,盖好被子。
“何哥……”
他听见严琅在喊他,便勉强睁开眼睛,偏头,望着他,“阿琅?”
严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我就是担心你,今天也不是跟你发脾气,我冲你吼,不是怪你。”
何瑞愣了一下,而后才轻笑,声音沙哑,“没事,别自责。”
“你知道是这人就是嘴比脑子快,哎!”严琅还是内疚,一想到自己当时居然对一个生病的人大吼大叫,还拍桌子瞪眼睛,就想抽自己两耳光,“何哥,你实在生气,就打我吧,我保证不还手。”
“哈哈……咳咳。”
何瑞忍不住笑了,又咳嗽不止,严琅便轻轻给他拍背舒缓呼吸。
两个人无意间握在一起的手,还没有松开。
谁也不想松开。
各怀心思,心脏砰砰直跳。
何瑞平复了下来,才低声说,“你啊,就是记吃不记打……明明我……我也有错,以前对你态度也不好……你偏记不住。”
“什么啊!何哥脾气最好了!哪里对我态度不好了?”严琅厚着脸皮,嘻嘻哈哈地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大言不惭,“我脑子不好使,何哥教训得对,教训得好,我就爱你教训我,以后多教训!”
“胡说八道。”
何瑞笑得眉眼弯弯,一双俊眸盛着水一般瞥过去,严琅一看就愣住,骨头都酥了。
嘿嘿傻乐一下,严琅拽着被子给他盖好,掖紧,拍了拍,“何哥,你睡吧,我守着你。”
何瑞轻声说,“胡说什么,快去休息。”
严琅连连摇头,满脸严肃,“我得守着你,怕你晚上高烧,别给我吓死。”
何瑞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他实在是累得狠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严琅托着下巴,撑在床边,脑袋一摇一晃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直白露骨了,连忙慌里慌张地移开视线。
又意识到,这人现在熟睡着,也看不见自己,才偷摸摸地悄悄看他。
严琅望着何瑞的脸,觉得叹为观止,长得真xx帅,又白净,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矜贵少爷,不像自己,莽撞粗鲁,只知道运动的肌肉废物。
低头一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自己的皮肤小麦偏蜜色,何瑞皮肤冷白,巨大的视觉刺激,让严琅咽了咽口水。
他的手,好冰……
是生病吗,还是什么,天生就凉?那给他暖暖。
严琅大手包住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鬼迷心窍,慢慢低头,嘴唇贴在何瑞冰凉的手背上。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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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名榷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唐霜萍。
女人满脸泪痕,期期艾艾地站在车旁,眼巴巴地盯着车内,拍了拍车窗,“小玉,你看看妈妈。”
车内,唐玉低着头,胆怯地攥着手,不敢往外看。
今天唐霜萍居然来学校找他,甚至惊动了保安,他真的很害怕。
以前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他很期待有妈妈回来给他撑腰,可他一直没等到,现在有了墨名榷保护他,疼爱他,他不期待妈妈了,唐霜萍却来了。
但闹得很不好看。
唐霜萍管他要钱,当时墨名榷不在场,唐玉自己一个人被堵住,吓得快哭出来。
“小玉,你可怜可怜妈妈,再借妈妈五十万,妈妈以后就还你,好不好?”
“我、我没有、钱。”唐玉往后躲。
唐霜萍一把抓住唐玉的手腕,“你没钱,但那个姓墨的小子有啊!你,你哄哄他,这钱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