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平静地道：“如果，你不是魔族人就好了。”
荧月嗤笑了一声：“你还是没有长进。”
释天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如果你不是魔族人，那么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快要消散了，才能聚在一起说几句话。”
荧月沉默了一会。
漠然地看着释天：“释天，我从未把你当成过不死不休的敌人。”
释天：“？？？”
他的脑门上缓缓地出现了几个问号。
江云启看得出来，释天应该是把荧月当成过不死不休的敌人的……
许是一切都快要结束了，魔神荧月也敞开心扉，说出了以前都没有说过的话。
“你不知道的是，曾经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自小，我周身的所有人都告诉我。”
“修真者，就是我们生来的敌人，见一个，我就杀一个。”
“所以，成为魔神之后，我便以取修真者的性命为荣，整个魔族，也以我为荣。”
“直到，遇到了洛儿，我才知道，修真者，也是有好人的。”
“那时的你还未成长起来，我只见了你一次，我便知道，你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凡。”
释天闻言，轻哼了一声：“那是自然，我天资聪颖，是难得的奇才。”
魔神荧月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但是我留了你的性命，你是洛儿的哥哥，我不想让洛儿伤心，所以从未想过杀你。”
“再后来，你成为神尊，和我交战数次，次次都想要取我性命。”
“但是我那时已经明白，你和我，皆是为了自己的族群。”
“我理解你，也理解我自己。”
“洛儿可以抛下所有，不顾世俗的目光，但是我们不行。”
第354章 打碎筋骨血肉上千次……
江云启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此刻是魔神荧月这辈子说话最多的时候。
释天勾了勾唇，缓缓地开口道：“是的，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她的那份纯真和善良……”
荧月点了点头：“是。”
从这两个人跨越千万年的对话中。
江云启脑子里面关于洛儿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了。
那是一个温柔，善良，灵动且美丽动人的仙者……
释天突然眨了眨巴眼睛：“所以，我们都是坏人，也都是恶人。”
魔神荧月平静地看着他：“你才知道吗？”
释天灿然一笑：“自然不是。”
“只是才在你面前说罢了。”
魔神荧月也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而旁观到全部的江云启等人彻底愣住了。
所以……
善和恶的定论，究竟是怎么论呢？
玄霜和苍墨看荧月的眼神中也少了几分忌惮。
阿灵眨了眨巴眼睛，也从苍墨的身后站了出来，但还是怯生生地看着荧月。
魔神荧月突然看向了殷无绪：“你觉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释天也看向了殷无绪。
江云启愣住了。
也看向了殷无绪。
在原书里面，殷无绪就是恶。
但是这一次，必须要做出改变……
殷无绪平静地道：“顺我者善，逆我者恶。”
江云启：“？？？”
殷无绪这一发言，直接惊呆了所有人。
释天和荧月微微一愣，紧接着对视了一眼，一人唇角微勾，一人眉头微蹙。
江云启没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有些独裁了……
他正要准备开口。
殷无绪便继续说话了：“人有七情六欲，便会有善有恶。”
“正如你们二人，在一部分人眼里是好人，但在另一部分人眼里便是恶人。”
“善恶怎么定论呢，无法定论。”
“是看定论的那个人。”
殷无绪的这一番话，直接给江云启说懵逼了。
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殷无绪继续淡然地开口道：“对我而言，你们皆是善，就是在他人看来有恶，那又如何？”
“至于其他人，旁人再怎么夸赞，在我看来，亦是恶。”
江云启听着听着。
居然觉得殷无绪说的有些道理。
天道满头问号：“19018号系统，你别被殷无绪说服了。”
江云启眨了眨巴眼睛：“不会，就是觉得有点儿道理。”
天道：“？？？”
“这难道还不算吗？”
江云启这时候缓缓地开口道：“只要我们做好自己，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就不算恶。”
“我们要做的，就是有仇报仇，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和这件事无关的人，也不会去招惹。”
天道沉默了。
良久，点了点头：“是的。”
江云启说完之后，抬起头，却发现，释天和荧月居然齐刷刷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