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都得待在这琼苏楼,若是再如昨晚一般出了事,那可耽搁不起。”苏宛见向苑北顿时神色不乐,安慰道, “莫要伤心,届时我会将礼物送去你府上的,若你想让我当面为你庆贺生辰,不如下回你挑个吉日,我在这琼苏楼给你办场宴席,做多少菜都行。”
向苑北侧首问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哄好了向苑北,苏宛也再无时间陪她用膳,继续生火下厨去了。
得亏今日向苑北送了不少粮食来,若是只有从老林和孙李那借来的米,就眼下琼苏楼的客人数目,撑个两日都不够。
待到打烊之时,苏宛一想到昨晚被人烧粮仓的事,心中就放心不下,甚至想今夜就留宿在这琼苏楼里。
芸香在她一旁劝说道: “小姐,那放米的库房夜里已留了俩小二候着,若是连他们都看不住,你身子娇弱,留在这也是无用呀。”
“正是。”许廉亦凝眉道, “况且,苏姑娘一清白姑娘家,要是传出去在这楼里留宿,难免会影响名声,若姑娘实在担心,不如在下今夜留宿罢。”
芸香点头如捣蒜: “许公子说的在理。”
苏宛知这两人是为自己好,可即便是回了宅子,她一心挂念着琼苏楼也睡不安稳,还不如在这守着。
她正欲说服这两人,门外却猛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苏宛一愣,当即怀疑又是金玉楼的人前来行恶,急忙从庖厨拿了把菜刀出来,又唤许廉和芸香拿来铁锹等防身之物,握在手上。
她领着两人步履极轻地向门口靠近,然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门旁边的窗微微开了一个缝。
只见门外似是站了不少人,只是不太像金玉楼的人,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官兵。
她再往前一看,领头之人居然是齐声。
既来人是齐声,那定是陈舟行遣他来的,苏宛将心一放,抬手打开了门。
“苏姑娘,在下名为齐声,领命前来……”
齐声抱拳行了个礼,抬眼看见楼里三人手中的刀锹棍棒,询问道, “姑娘,你们这是?”
“无事无事。”苏宛尴尬地将菜刀往门口的桌上一放, “不知齐大人前来何事?”
齐声继续道: “姑娘不必叫在下齐大人,直接唤齐声便好。在下领主子的命,给苏姑娘送了些人来。”
“送人?”苏宛前后左右看了眼,甚是不解。
齐声回首递了个眼色,身后一侍卫便将一捆住手脚的人撂了上来。
他向苏宛解释道: “此人是金玉楼的小厮,昨晚姑娘楼里那火,就是这厮放的,主子让在下将这贼人抓了来,交给姑娘处置。我家主子还说,昨夜出了那档子事,姑娘离了食肆后定是会彻夜忧心,是以派了五位武功高强的侍卫来替姑娘守着这琼苏楼,姑娘安心回宅子休憩便好。”
齐声说罢,身后五位侍卫便齐齐向苏宛行礼道: “见过姑娘。”
难怪能坐上刑部尚书之位,陈舟行这行事真是雷厉风行,面面俱到。苏宛惊诧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 “替我多谢你们大人。”
“那这贼人姑娘打算如何惩治?”齐声瞧了眼伏在地上的小厮,问道。
苏宛沉思了会,说道: “放火之事许是金玉楼掌柜的主意,这小厮大概只是听从了自家掌柜的话。不过也不全然无辜,不如就将其扔进放米的空库房里替我守几日库房吧,正好让我家小二也休息休息。”
齐声本以为苏宛会气得将这小厮狠狠处置一番,没想到其如此平静,处置得也十分得当,与他家主子的办案风格甚为相似,令人佩服。
既然苏宛这琼苏楼掌柜都放了话,齐声便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各自行动了起来。
见陈舟行没能前来,苏宛向齐声问道: “你家主子可是有事?”
齐声颔首道: “主子本是要亲自来的,只是今晚忽然被六部几位大人找上门来论事,实在抽不开身,又担心姑娘忧虑,才如此晚派在下来的,还望没有打搅到姑娘。”
“哪里的话,你们可帮了我大忙。”苏宛语气一顿,转而问道, “那几位大人寻来之前,你家主子可有用晚膳?”
齐声摇摇头道: “还不曾用,本来序木做了碗粥,但主子嫌难吃,念及等会要来找姑娘,琼苏楼定会有吃食,便没用那碗粥。”
听了齐声的话,苏宛扑哧笑出了声。
她不由想到了当年在乌庄时,因序木厨艺实在太差,苏宛每日去陈舟行府上给两人烧菜的日子来。没想到这么些年了,序木竟还未长进。
“齐声,你不如进楼里等我片刻,我熬一锅粥,你带回去给你家主子和序木尝尝。”
齐声应下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