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说道:“我来给你们送早膳。”
序木虽不知苏宛怎的今日想起给他们送早膳了,但一想起苏宛做的吃食,他就是不饿也不免开始垂涎了,紧忙侧身让苏宛进了府里。
苏宛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正堂,将食盒中的菜摆了出来。
“你怎的来了?”程洲从苏宛身后施施然走了过来,十分讶异地问道。
说罢,他疑惑地看了眼序木,似是在怀疑是他找来的苏宛。
序木顿时摇摇头,一脸无辜。
“我是来还你昨晚帮忙的人情的。”苏宛直言道,“这一日三餐中,早膳尤为重要,一定要丰富,多多滋补,尤其是你们这些每日力学的。我给你们带了五样菜,荠菜煮鸡蛋,片儿川,甜豆腐脑,芋丝饼,山药糕,你们二人可都得吃完,不然我今日可就白白早起了。”
程洲夹起一块芋丝饼,问道:“那你等会还得去向府?今日未免太劳累了些。”
苏宛说道:“向府我就不去了。”
程洲抬起的手一顿,心中似是随天色一般清亮起来,正欲说话,却又被苏宛打断道:“向公子的我也做好了,就在这食盒最下面一层,你去学堂的时候稍带给他就好。”
话音刚落,程洲的面色便又转了暗,闷声嗯了一句。
序木在对座看着自家公子阴晴多变的神色,连鸡蛋都忘了嚼便直接往下咽,呛得咳嗽不止。
看着这主仆二人将自己做的五样菜都吃完了,苏宛十分满意地各夸奖了几句,正巧程洲也该去书院了,二人便一同离了府上路。
第19章
程洲将苏宛做好的吃食递给向苑东的时候,适逢第一堂课结束的课间,堂内的学生们都离了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些闲话。
这方舟书院里拢共五六个夫子,学生们在一日中会习四堂课业,每门课由不同的夫子传授,上午下午分别二节,这中间便会让学生休息一两刻钟头。
向苑东接过食盒,将菜往桌上铺开,不过多久,香味便散了出去,身旁的几个学生闻见了味,不由自主地围了过来:“斋长,你这是从哪买来的吃食,怎的闻起来这么香!”
见这几人似是十分嘴馋,向苑东便将碗碟向他们推了推,笑着邀请道道:“你们也饿了罢,不如一起……”
“这是他府上的厨子做的,闻起来香,吃起来臭。”程洲插话道。
围着的几个学生虽感觉这香味闻起来甚是美味,怎么也想不出能有如此香味的菜肴会难吃到哪去,但他们也不信程洲会骗人,一时失了兴致,摆摆手谢绝了向苑东的好意,回自己座上去了。
向苑东提手往嘴里塞了两块山药糕,低声向程洲道:“你骗他们做什么,这不是苏姑娘做的吗,而且苏姑娘做的菜什么时候难吃过了?”
“不错,那你就多吃些。”程洲话锋一转,问道,“我听闻京城里一位姓钱的巡抚要来乌庄?”
向苑东颔首道:“是,七日后就要到了。不过这事我昨日都才从父亲那里听说,你如何得知的?”
“碰巧得知的罢了。”
向苑东听程洲语气漠然,便以为他确实不过是凑巧听说,有些好奇罢了,便继续说道:“我爹与这钱巡抚在朝中见过几次,这回这巡抚来乌庄不过是途经一日罢了。不过因朝中为官的人应当都知晓我爹回乌庄休沐了,大概我爹还是得尽回地主之谊,请这巡抚吃餐饭。”
向苑东话声方止,程洲紧了紧搭在桌上的手,笑道:“向伯父请的这场宴席,可否方便让我参座?你知道的,我虽是京城来的,但父母早亡,家中又无甚为官的亲友,若能多见些大人,说不定能得人青眼,以后官路也会少坎坷一些。”
“当然可以!”向苑东一拍胸脯,“我爹素来喜爱你,况且还是他作东,多你一个也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我今日回去就和我爹说说。”
二人又闲聊了会,待许夫子走进学堂后,才散了开来。
七日后的午间,一抬富丽无比的银顶黑轿在八个官兵的随行下进了乌庄,不少百姓都撂了手中的活,拥至街旁欲观望观望这京城来的大官有多气派。
“让一让,让一让。”
苏宛扶着崔氏,正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
今日她向书院告了假,陪同崔氏去城里给苏强抓药去了。从城里赶回来之后,苏宛见时候已到晌午,家中又还未准备饭菜,便向崔氏提议去玉京酒家吃。
崔氏和苏强以前开食肆的时候,自然是听过玉京酒家的,听说那虽然菜品三味俱全,口味极佳,可也要价极贵,去的不是些地方权贵,就是些富家公子小姐。
崔氏念及家中近来窘迫,苏宛虽挣了些钱,但哪经得住这样花,怎么也不愿去,直到苏宛好说歹说,说那掌柜是自己朋友,不用付钱,崔氏才半信半疑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