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把枪,提姆保释他们的时候颇费一番口舌,交了一大笔保释金。杰森还要在警局的审讯室留一夜,和重案组的警探东拉西扯。
离开警局,艾玛丽丝从鞋底的暗格中摸出亨特临死前交给她的挂坠。
暗格里原本藏着刀片,被她扔在亨特身边,混在利爪的飞刀中。空出的位置塞进挂坠,躲避警方的搜身。
卡珊德拉和玛莎先回庄园,杰森在警局里。提姆和她们交代了隧道里的发现,他匆忙换上制服:“我通知了B,
他这会儿已经赶过去了。我和他一起再回隧道里看看。”
史蒂芬妮向艾玛丽丝看了一眼,艾玛丽丝与她对了眼神。
“我们去查亨特留下的线索,”史蒂芬妮说,“保持联络。”
亨特·鲍尔斯虽然姓鲍尔斯,但他不是鲍尔斯们中拥有地位的那批人。
史蒂芬妮黑进了他的档案,他的生活一览无余,酗酒、酒驾、泡吧、性//骚/扰。他是典型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横行霸道的人渣。
但她们看穿了他的另一面,亨特失去的不仅仅是集团的股票与分红。他不配享受鲍尔斯家族真正的权力,不配参与家族的秘密。
他不是一只猫头鹰。
这位外表风光的公子哥除了自己的信托基金和一些公寓,名下的产业只有一间酒吧。他的衣食住行一应由家族供应,脱离鲍尔斯家族,他什么都没有。
酒吧以他的名字命名,亨特酒吧。根据提姆的情报,那间酒吧也是第一位被发现的死者生前去过的地方。
艾玛丽丝和史蒂芬妮赶到亨特酒吧时,酒吧没有营业。老板在警局惨死,员工不会有心情开门做生意。
两人熟练地开锁潜进酒吧,摸黑行动。
过量的香氛掩不住淡淡的酒味,一只鸟儿立在护栏上,羽毛在史蒂芬妮的手电筒光下显出翠绿。
史蒂芬妮吓了一跳,回神发现那只鸟在强光扫射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戳了戳:“只是一座雕像。”
艾玛丽丝用手电筒在酒吧里环扫一圈:“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鸟。”
酒吧里处处是这种古怪鸟儿的装饰,摆件、浮雕、挂画,还有刚才吓到史蒂芬妮的护栏装饰。
它翠绿的羽毛遍布黄绿色的细小斑点,大而灰的喙可怖地弯着,粗壮有力的爪子擒着栏杆。比起鸟,它更像一只披着羽毛的恐龙。
最奇特的是它的头部,面如圆盘,形似一只猫——更准确说,形似一只猫头鹰。
鸮鹦鹉,外号猫头鹰鹦鹉,拥有一对短翅膀,却没有控制飞行肌肉的龙骨。它不会飞。
史蒂芬妮吹了一声轻浮的口哨:“可怜的倒霉蛋,看着自己的同族戴上猫头鹰面具当黑暗传说,羡慕坏了吧。”
艾玛丽丝拉出亨特的吊坠,项链的另一端是一片又短又粗的羽毛
,全无羽翼的灵动柔和。
艾玛丽丝比着鸮鹦鹉看了半天,终于确定,吊坠的形状是鸮鹦鹉的一只翅膀。
她叉腰叹气:“现在我们要花心思找找,究竟谁是缺了翅膀的那只鸟。
四周黑沉沉,几十上百只鸮鹦鹉躲藏在酒吧各处,沉默地审视她们两位不速之客。
夜色已深,蝙蝠们的工作才刚开始。红罗宾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淤泥,抵达隧道尽头。
路到这里就走不通了,一堵红砖墙封住了出路,把它和可用的隧道分割开。
黑影在墙边静立。
红罗宾快步走到他身畔:“有什么发现?
“它的使用痕迹有几十年,但这种红砖使用的新型复合材料是近五年研究出来的,有人改造了隧道的整体结构。
他的手在墙上按了按,到某处停住,从装备带中取出爆/炸凝胶涂在墙上。
两人后退两步,凝胶炸开,红砖墙塌陷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开头的那句解释已经是蝙蝠侠对红罗宾的额外宽容。他一言不发,率先钻进通道。
红罗宾无奈地耸肩,紧跟他的脚步。
通道狭窄多弯,红罗宾走了几步,一头撞在蝙蝠的后背上。
他暗暗龇牙咧嘴,从蝙蝠肩后探头。
他看见了让蝙蝠都为之驻足的凄惨景象。
皑皑白骨堆积成山,骨头与骨头散落混杂,分不清谁是谁。新近的腐尸卧在地上,靠在墙边,倒在骨堆上。陈旧的布料织就哥谭近百年的时尚史。
他们是近五年、近十年、近二十年、近五十年——近百年间的哥谭人。
哥谭是由移民建立发展起来的城市,这里本不该有本土贵族存在,每一个在哥谭生活的居民都是哥谭人。
自哥谭建立,每一年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于猫头鹰的刺杀,利爪将他们的尸体抛弃在下水道、在哥谭湾、在废料厂、在新铺上水泥的建筑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