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道带着些压迫感的视线，江闻允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他只看过陈随舟戴过一次眼镜——他们还没在一起前——陈随舟在宿舍处理实验数据的时候。
当时他们还是朋友，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陈随舟了，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吵着要和他合照。
而现在再一次看到戴眼镜的陈随舟时，他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
冬夜里的晚风吹过来，吹得眼睛有点发涩，但江闻允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
他心里萌生出一个不可言说的念头。
他想、想让哥哥戴着眼镜亲他。
在短暂的寂静中，头顶上的新年烟花骤然炸响，在夜空中绽开无数道耀眼的光。
零点了！
江闻允还沉浸在自己隐秘的想法里，毫无防备地被吓得一颤，他猛地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意图。
他在心底默默地把它怪到陈随舟身上，肯定都是因为陈随舟太帅了，他才会忘记的！
“哥哥，”江闻允回过神来，脆脆地喊了一声，一双圆圆的杏眼微微上翘，一字一顿地说，“新年快乐！”
他看到陈随舟微愣一下，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低哑道，“新年快乐宝宝。”
“你那边……”
突然，江闻允意识到，哥哥好像只有在学习的时候才会戴眼镜。
也就是说，他刚刚在学习？
在除夕夜学习……？
“你在……学习吗？”江闻允微微抬眼，试探地问道。
陈随舟温柔地“嗯”了一声，然后把电脑移远一点，起身走到窗边。
虽然早有预料，但得到肯定回答的那一秒，江闻允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哥哥比他想象的还要努力。
可是陈随舟本来就很厉害了，还这么
“好努力呀哥哥。”江闻允把声音拉得很长，听起来像在撒娇一样，接着又加重语调鼓励他：“你一定可以入营、顺利保研的！”
陈随舟闻言眼尾向上弯，露出淡淡的卧蚕，宠溺地笑了，他开始学江闻允的语气，“一定可以。”
说完陈随舟准备把眼镜摘下来享受和宝宝视频的时间。
结果手才接触到眼镜腿，陈随舟就听到江闻允抬高音量喊道：“别摘——！”
“嗯？”
陈随舟的动作堪堪停住，挑眉看他。
江闻允动了动唇，好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开口：“不要摘嘛。”
“呵——”陈随舟一下子懂了，喉间溢出一身轻笑，听得江闻允耳热。
陈随舟停下了摘眼镜的动作，沉声问他：“喜欢？”
即使是有视频通话里自然磨皮的加成，也盖不住江闻允脸上的红晕，他没有否认，过了两秒才慢吞吞地开口：
“喜欢……”
又腻腻歪歪了好一会，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快要一点了。
陈随舟不想让江闻允熬夜，提醒他：“宝宝，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江闻允听完小脸微微往下垮，声音很软：“可是我不想挂……”
陈随舟觉得他可爱，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放轻了声音哄他：“大后天就能见面了。”
“好吧，”江闻允不情愿地努努嘴，然后对着屏幕做出一个飞吻的动作，“那我们大后天见哥哥！”
陈随舟带着笑意“嗯”了一声，说：“大后天见。”
电话挂断后，江闻允觉得一点还早，他不想睡觉，又偷偷开始了他的熬夜时间。
然而另一边，视频通话结束后，这个点外面的烟花也停了，陈随舟的世界又回归到了一片寂静。
手机屏幕又自动回到了之前的聊天页面，陈随舟站在窗边，盯着这个页面看了好一会。
下一秒，突然闯入的林云书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么晚了还在跟谁打电话？”
林云书的语气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听不出什么温度。
陈随舟喊了一声“妈”，回答她：“朋友。”
“什么朋友？他不知道你要准备夏令营和保研吗？这么晚还来打搅？”
连着三个咄咄逼人的问题把陈随舟问得疲惫，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到桌上，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妈，”陈随舟语气淡淡道，“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夏令营和保研都没问题。
但林云书显然不想听这个。
“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希望你自己心里能有数。”
扔下这一句警告后，林云书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卧室里再次只剩下陈随舟一个人，他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丝毫没被母亲的话影响到，走几步把门锁上后，陈随舟才进去洗漱。
看来要把离开他们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第69章 不能让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