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
陈随舟一般不会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不过刚刚从他露出的卧蚕和微微勾起的嘴角就可以推测出陈随舟现在心情不错。
他的眼睛弯着，仿佛在无声地笑。
“十年前。”
江闻允骤然愣住了，原先催促陈随舟的着急的表情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十年前……？”江闻允重复着陈随舟的话，喃喃道。
见陈随舟没有纠正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
江闻允开始在心里默默的做减法，计算十年前是什么时候。
他认真想一件事的时候目光有些失神，没有聚焦到一个具体的地方，而是虚虚地把视线放在面前陈随舟的羽绒服logo上。
陈随舟看出了江闻允的意图，没有催促他，一时没有说话，耐心地等待他的反应。
十年前。
现在他们是大二，十年前那就是……小学？！
几秒后，江闻允突然抬头，视线在和陈随舟撞上的一瞬间，他鼻子蓦地一酸，眼睛毫无预兆地红了。
江闻允用很低的声音问他，听起来还有点闷闷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看到陈随舟怔住了，瞳孔骤然一缩，显然没想到江闻允会是这个反应。
江闻允眼睛上的一颗泪珠将掉未掉，见陈随舟没有马上回答，他眨了眨眼，泪珠从眼角滚落，顺着下睫毛掉下来了。
陈随舟宽厚有力的大手碰到了江闻允白皙的脸颊。
他速度很快地用手接住了，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宝宝，不要哭。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过。”
江闻允的脸很软，陈随舟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把他掉下来的眼泪擦去，动作很轻。
“我怕打扰你，我怕你不愿意。”陈随舟的语气很认真，一边温柔地给江闻允擦眼泪，一边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怕你已经忘记我了。”
事实证明江闻允目前确实是已经忘记陈随舟了。
江闻允落下来的几滴眼泪已经被陈随舟擦干了，在听到陈随舟默默喜欢他这么多年后，他感觉自己难受得有些无法呼吸，是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陈随舟一个人默默地喜欢了他这么久。
良久过后，江闻允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他撇了撇嘴，眉毛控制不住地向下，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委屈。
他怎么又哭了。江闻允在心里吐槽自己。
“而且，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想靠着我暗恋你——”陈随舟说到这突然停下了，过了两秒才继续说道，“——这么多年的事去道德绑架你。”
“江闻允，你没有理由要对我的喜欢负责。”
这次陈随舟没有叫他宝宝，而是喊了江闻允的全名。
陈随舟眼神很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像是在说什么誓言。
江闻允这下终于懂得今天早上陈随舟说的“我不懂地怎么去爱人”是什么意思了。
陈随舟不是不懂得怎么去爱人，他是不懂得怎么去表达爱。江闻允在心里想道。
“可是我喜欢你。”那就让他来迈出这一步吧。
江闻允暗暗下定决心，继续说，“陈随舟，我从来不觉得你在道德绑架我。”
又是这样，江闻允从来都可以像这样毫不费力地说出他的喜欢。
陈随舟的目光暗了下来，看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股熟悉的心疼感又来了。江闻允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他不懂，陈随舟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表达爱。
但他想让陪着陈随舟变勇敢。
“你不要这么想好不好，”下一秒，江闻允张开双臂抱住他，乖巧地把头埋在陈随舟胸前，语气闷闷的，又像是在鼓励。
“不要害怕表达爱。”
像是怕这样说不够，江闻允又继续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还有些湿润，在夕阳下闪着水光。
直直地看进了陈随舟的心里。
“陈随舟，你是我遇到过最好最棒的人。
“你在专业课上很厉害，你还拿了很多奖，”江闻允说到一半又补充道，“而且你还是我们N大的校草。
“答应我，喜欢就说出来好不好。”
江闻允说这些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让陈随舟忍不住也抬起身侧的手抱紧了他。
“我答应你。”陈随舟语气艰涩地开口道。
————
“陈随舟，”江闻允语气很软，喊陈随舟的名字就像是在撒娇，“你说说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故事吧。”
陈随舟闻言心下一动，把江闻允的手牵得更紧，而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好。”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从情人湖走到观光桥，再一路走到N大的校门口，一路上，陈随舟都在给江闻允讲他们小时候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