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从前我也这样想,父王母后也很希望我随表姐一同拜入寻无真人门下,可皇帝舅舅却不愿意。”
“陛下为何不愿意?”
“我也不知道啊。”柳桉月挥动长剑,剑意如风,将满墙翠绿藤蔓斩断,藤蔓上雪白的花朵被割得七零八落,她慢悠悠道:“不过,我不太在意。皇帝舅舅不让我入内门,应当有自已的考量。”
她的口吻很正常,有些云淡风轻的意味。
如果刘晓东不曾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难过,大概真会以为她不在意。
正说着,柳桉月失神地一剑忽地将一盆样如青蛙翻转的白兰花斩落。
柳桉月:“遭了……”
“怎么了?”刘晓东看看那兰花,将花捡起来,摸了摸兰花支出来如丝绸般丝滑柔软的花瓣。
“……”柳桉月闭了闭眼:“那是幽灵兰,十分名贵的兰花种。”
“是皇帝舅舅送给我的。”
刘晓东:“……!!!”
出宫前,贺远斜与池树同皇帝会了一面。
好在这次,皇帝没说关于贺远斜身体的话,也没提什么修仙。
和皇帝交谈完后,两人离开宫殿,开门时却险些与一个身穿素雅长裙的姑娘撞上,贺远斜忙后退一步,看清来人,一愣:“柳……郡主。”
如今他已经知晓柳桉月的真实身份,自然不能随意称呼。
柳桉月认出了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与昨天的严骁、虞望熙的表情别无二致:“……贺师兄?”
“桉月?”皇帝的声音从宫殿里徐徐传出来,笑意温柔,“快进来。”
“啊,皇帝舅舅。”柳桉月回神,慢慢往前走,目光在贺远斜和池树的脸上来回扫荡,表情越发复杂,直到彻底入殿。
“她为什么这么看师兄。”池树啧道。
贺远斜笑了下:“谁看见我都会震惊吧?”
两人慢慢走远,殿内的声音慢慢远去,贺远斜听到柳桉月提了一嘴“练剑砍没了幽灵兰”,又听见皇帝笑着说“再送一株”,顿时整个人都抖了抖。
池树也听见了,修土的耳力太好也是一种烦恼,“这皇帝可真宠他外甥女。”
贺远斜闻言,掐了个传音诀,对池树道:“你还不知道吧?皇帝并非郡主的舅舅。他是郡主不亲生父亲,只是不知为何,将郡主抱给长公主抚养了。”
池树:“???”
池树问:“师兄是如实知晓的?”
“不久前吧。你来豫洲找我时知道的。”贺远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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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豫洲流浪汉可真多,寒山院尤其多。”一个侍卫不满道,他们一行人都是按照指示在寒山院附近给乞丐分食物的,“丫鬟们不够了,竟叫上我们这些侍卫来干这活。”
身旁另一人打断说:“安公主本意也是希望百姓们过得好。”
侍卫哼了声,“反正咱们侍卫就不是来干这个的,这些乞丐又脏又臭又恶心,看着都烦,也不知道公主是如何忍下来的……”
一行人正闲聊着,收拾着已经分送完食物的容器,话音刚落,却见眼前一片阴影投下,挡住了烈阳。
那侍卫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绷紧后背,猛地抬头:“公、公主殿下!”
虞望熙垂眸冷眼看他,微笑:“有什么话当着本公主的面说,不要怂。”
安公主长得十分好看,五官精致,微笑时更是迷人得令人不敢直视,但她现在的笑容却让侍卫瑟瑟发抖,忙惊慌失措地跪下:“是属下失言,望公主开恩饶了属下这一次!”
虞望熙平静道:“明日去牢捕房领罚四十大板,往后不必再随本公主救济穷苦百姓。”
那侍卫立刻就要替自已求情讨饶,哭得不行,贺远斜只觉得他聒噪,牵着池树,叫上虞望熙去看看寒山院的乞丐。
乞丐们扎堆端着木碗吃饭,个个骨瘦如柴,破烂的衣服都要掉进碗里,他们毫不在意,依旧狼吞虎咽。
这群饥饿的流浪汉里,坐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姑娘,那姑娘并没有吃饭,反而先将一旁的老人喂妥当了,才要端起碗筷。
但她的粥和馒头都被其他流浪汉抢走了,她也只是无奈一笑,随即抬头,发现了他们。
阿莹一笑,同老人说了两句,起身来到他们身边。
“见过安公主。”阿莹对虞望熙行了个礼。
贺远斜当她是确定了自已的身份,对虞望熙介绍道:“这位是我在按洲认识的,名叫阿莹。”
虞望熙笑着伸出手,一点公主架子都没有:“你好,大师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叫我虞望熙就行。”
阿莹忙摇头,很是羞涩。
虞望熙看了一眼池树,问:“大师兄为何不向二师兄介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