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沅步子一停,没回头,不客气地告诉他,“滚。”
沈修沅回到了公寓。
知道池愿怎么独自生活后,他找到了开门的密码。
当年那句“你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不是在问池御锦,是池愿在无助的质问他。
他和池曦一样喜欢独裁,一样在强迫池愿按照被规划好的不喜欢的生活活。
察觉不能表露的心意后,沈修沅质疑池曦的教育方法,有过觉得池曦不合格的念头,结果最后,他和池曦是一类人。
他们没有区别。
红眼睛的人还是轮到了沈修沅,输密码的手指比池愿还抖。
怪不得池愿会说他猜不到的。
他没把那天当回事,池愿却忘不掉。
曾经决别的过客啊,无视男孩的挽留,让决别堵住了男孩告别的声音。那封写尽少年心事的纸张,本该只有少年和风知道的内容,永远留在了那一天。
五年前的六月九号,池愿堪堪高考完,明知他要走,却追上来,非要说个清楚。
他问池愿,没有就是不存在吗?
他比谁都清楚答案,却还是没有软化一分一毫,他那么狠心,容不下池愿的一句喜欢。
“滴——”
沈修沅按下门把手。
离别时没有流泪,听见池御锦一句句剜心的话也没有流泪,那滴带着体温的眼泪,终于在门开的一瞬间落下。
迟了五年。
沈修沅后悔了。
好像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怎么选都不可善终。
可他就是选了池愿最不想要的。
说什么为池愿好,他选的明明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他不该走。
他不该扔下池愿不管,他是临阵脱逃的怯懦者。
余生的所有时间,他都会为离开的选择而后悔。
沈修沅只剩一个念头。
他想抱住池愿,好好揉一揉男生的脑袋,跟池愿说一句,辛苦了。再问问他,一个人走了那么久,是不是很累?
他要告诉池愿,以后的每一步都由他来走,无论结局如何都由他来担。
错过的,他努力弥补。池愿在意的,他拼尽全力也会给。
他要池愿在剩余日子里平安喜乐。
什么都不再重要,除了池愿。
沈修沅扑了个空。
公寓空空荡荡,再没有池愿的痕迹。
沈修沅打开每一扇门,最后停在池愿的卧室门口。
放在卧室里的家具全都被搬走,房间被重新设计过,实木架占据房间大半的空间。
实木架中空出来的每一格都放着同样的东西。
沈修沅走近,在平地绊了一下。
他扶住实木架,视线愈发模糊,手指哆嗦地抓住池愿放在房间的收藏品。
那是一小瓶男士香水。
沈修沅无比熟悉的香水包装。
沈修沅拆开包装,按下喷头,熟悉的味道彻底击垮了他。
香水瓶落在铺了满房间的地毯上,发出闷响后滚了两圈,完好无损停下。
沈修沅蹲下身,重新将香水瓶抓进掌心。
他自十八岁后就一直使用来自F国一位调香大师特调的男士香水,香水价格高昂且产量稀少,他每年会从大师手里拿走三瓶,看房间香水瓶的数量,剩下的香水应该都被池愿买走。
沈修沅久久没有站起来,眼泪无声落下,接连不断砸在地毯上。
原来钻心的疼痛是这样的感觉,有被抛弃的池愿所受痛苦的十分之一吗?
应该没有吧。
他低估了池愿的感情。
第130章 你答应和我见面,是想和池愿再续前缘的意思吗?
“姑奶奶,你别乱来行吗!!!”
早上九点,邹韩月满腔的起床气被谢绪吼走了七八分。
“我怎么就乱来了?”邹韩月打着哈欠,下床拉开窗帘,金黄色阳光迫不及待闯进屋内,邹韩月伸了个惬意的懒腰。
谢绪语气严肃:“池愿都回来了,你还在宁城干嘛?”
“帮他追求他那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啊。”
邹韩月说得轻飘飘,谢绪听得快炸了。
“姐姐,您别添乱了行吗?”
“谁是你姐姐?别乱认亲戚。”
邹韩月在临时衣柜中挑选今天外出要穿的衣裙,很不服气地回怼:“咱俩到底谁在添乱,你心里没数吗?”
“你就知道和稀泥,看给咱池总耽误成什么样了。”
“你放过池愿吧,我看他快被咱逼疯了。”
谢绪四处观望,没见着人,还是不放心,压着声音,用手挡住嘴巴,道:“他昨晚连夜回来的,一回来就进了办公室,他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我在外边守着,三魂吓跑了七魄。”
邹韩月手中的项链被她单手扯断,她将攥在手心的珍珠往梳妆台上一扔,语气沉下来:“他不让进你不会闯进去吗?你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