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学习。
池愿顿住脚步，手握成拳，问：“沈修沅，你知道我成绩很差吗？”
“知道。”沈修沅转过头看他。
池愿尽量平稳地说出这句话：“学不学，对我来说，其实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我知道。”沈修沅还是说。
能控分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沈修沅猜测池愿本身的成绩并不算差，甚至能往顶尖靠。成绩越高，努力的效果就越不明显。很可能池愿说的是真的，他现在学不学都一样。
池愿显然误解了，不太理解地问：“那你还让我学？”
沈修沅笑了笑，声音在偌大的车库里异常清晰：“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沈修沅一句话，池愿彻夜未眠。
池愿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
“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
“靠。”
池愿关掉吱哇乱叫的闹钟，一脸烦躁掀开被子。
浴室响起水声，池愿顶着鸡窝头站在洗漱台前，把薄荷味的牙膏往牙刷上挤，抬眸看向镜子里熬出了黑眼圈的自己，没忍住骂：“池愿，你没事儿吧，因为一句话就睡不好，是不是有病。”
池愿把牙刷塞嘴里，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正常，低声说了一句脏话。
闹钟响得比平时早，但池愿洗漱完，家里还是只剩下他和阿姨。
沈修沅已经走了。
没来得及说一路顺风呢，白早起那么久。
池愿生出一种回去倒头睡个回笼觉的冲动。
阿姨从厨房出来，有些讶异：“小少爷，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
被这么一问，池愿就不太好意思倒回去睡觉，他摸摸鼻子，撒了个小谎：“是我自己醒的。”
“那刚好。”阿姨笑道，“客厅里放着先生让人送来的衣服，小少爷可以去看看合不合适。先生交代，说不合适可以直接打袋子上写着的联系方式退换货。”
“好的。”
阿姨说得轻巧，池愿以为就是一件，最多也就两三件。
然后一拐弯，发现了堆了满满一地的纸袋。整个客厅，挤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池愿爆出了今早的第二句脏话：“我草。”
阿姨路过，友善提醒：“小少爷，说脏话不是一个好习惯喔。”
“好的，抱歉。”池愿抬手托住下巴，把下巴按回原位。
他忍了又忍，也没忍住问了一个堪称傻逼的问题。
池愿指着满地的东西，问：“这都是给我的？”
阿姨点头：“是的。”
“我又没变异，就一个身体，买这么多得穿到明年吧。”
阿姨一脸慈爱的笑容：“先生说小少爷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多准备些准没错。”
那也不是这么宠的啊……
池愿随手提起一个袋子，上面印着的大牌logo晃了池愿的眼。
昨晚还是十一万八，睡一觉起来怒欠几百万。
把他卖了都还不起啊，他心疼他自己。
阿姨进厨房前提醒：“小少爷可以简单看看，合适的话，我今天就送去干洗店，明天就能洗好了。”
池愿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些衣服退一半回去。
但就像粉色自行车，沈修沅送的，他舍不得拒绝。虽然很大可能自行车和衣服都是沈修沅的助理选的，但池愿还是舍不得。
男孩子看着硬，心里却软得很。
池御锦和父母每年托人带的生日礼物，池愿都保存得很好。
只是父亲一顿发火，其中的玻璃制品都坏了。满地的碎片，分不清哪片和哪片来自同一个制品，想捡起来拼上都没办法。
衣服太多，一一试穿太麻烦，池愿随便挑几件往身上一比划，尺码都大差不差，能穿。
池愿简单跟阿姨说了一声，用十分钟解决完早饭，出门上学。
进电梯前，鬼使神差的，池愿取消昨晚预约好的订单，然后关掉打车软件，正色走进车库。
车位停靠的黑色商务车不见踪迹，旁边一辆粉色自行车孤零零放在那里，等着主人宠幸。
看在沈修沅对他还算不错的份上，池愿木着脸想。
五分钟后。
池愿单肩背着书包，蹬着自行车离开车库。
少年迎着阳光往前，风吹起衣角，恣意又轻狂。
第12章 我装得有那么差吗？
宁城附中门口熙熙攘攘，十七八岁的少年们勾肩搭背，激动讨论着游戏、新出的球鞋，亦或是各种比赛。女生们挽着小手，脸上带着明媚灿烂的笑，或谈明星或谈八卦cp。
“绪哥，怎么不见池哥？”
校服外套拉链落到腰间的男生打了个哈欠，摇摇手，“堵路上了吧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