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苏笙：“？？”
仔细看去，苏笙的长袖皱巴巴的，撩起来，确实有血痕和乌青。
乌青重一点。
血痕较小。
但总体……属于不用管的范畴。
医生不敢多说多问，用棉签蘸了碘伏，涂在伤口。
医生心想：这血都凝固了……再晚一点。
“是得快点来涂……”苏笙像是知道医生心中所想一样，尽数说了出来，“不然都愈合了。”
医生闻言，赶紧偷觑一眼秦无筝，发现秦无筝没有生气。
但感觉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医生只觉得乌云密布，快速涂抹好，赶紧说：“好了好了——”
苏笙说：“谢谢医生。”
两人很快离开了这里。
苏笙低头瞅了瞅自已手臂。
他其实很少得到这样细微的关爱。
自他懂事起，父亲苏呈心都在告诉他：
omega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优秀alpha的爱。
omega应该怎么做，才能维持这份爱。
一共几个要则。
第一要则：学会撒娇，必须示弱。
遭受了指责，不能回嘴，但可以哭；
受到了委屈，也不能反驳，但可以跪；
切菜受伤了，记得把伤口给丈夫看，让他知道你的付出。
学会示弱。
学会撒娇。
学会以色侍人。
苏呈心对苏笙说：“我就是这样，立足在了苏家。”
此时，汴京的4月慢慢迎来了温暖。
苏笙笼在夕阳余温下，看着紫色的碘伏，有些温暖：“秦司，谢谢您注意到了这么一点小伤。”
秦无筝今天也忍了很多事，这会儿借由苏笙的道歉，不吐不快：“她抓你的时候，痛你就该说。忍着干什么？”
秦无筝说话一向如此。
有时候听起来并不友善，这是他经常在外审讯，留下来的后遗症。
好意听起来也裹上了恶意。
苏笙也不知道怎么的，偏偏在这时，敏感地联想到了父亲苏呈心，联想到了“示弱法则”，而内心升腾起强烈的“不想示弱”。
秦无筝的那句话和父亲的嘱托重叠了。
隐忍坚强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人人都要求omega要柔弱？
赵琴母亲抓出来的那点伤，又算得了什么？比得上赵琴母亲失去独子的痛吗？
不。
想。
示。
弱。
“我并不觉得痛。这点伤其实不用管。您看，都快结疤了。”苏笙伸出手臂，展示给秦无筝看。
苏笙也憋了一口气：“您太小题大做了。”
秦无筝本就不好的脸色，这会儿更浓了一分。
秦无筝说：“不是我小题大做，是你自已能不能多顾着点你自已的身体？”
苏笙一懵。
秦无筝大步走着，很快到了资料司通往调查司的入口，他一边按指纹，一边说：“身体素质差就别老是强出头。你受伤了还以为别人会感激你吗？根本没人记得。”
秦无筝向来也不是个能控制住自已脾气的人，他越说心气越往上冒：“所以说omega就不该去前线，不该去调查。”
“嘭——”身后传来铁头攻击。
苏笙也在这分秒忘记了秦无筝的种种帮助，一头撞上去。
铁头击背。
砸上去听见闷响才觉得没对劲，转身就跑回资料司。
秦无筝错愕。
等他回到调查司，何山见他怎么在扭胳膊，秦无筝表情复杂：“被一个小孩儿撞了。”
“小孩儿？汴京还有哪个小孩儿敢主动靠近你，还撞你？”何山哈哈大笑，“我要去采访他。”
秦无筝连个眼色都懒得给他。
两人在办公室说了一会儿正事，又不小心提到明天的行程，很快绕回了郑谅。
“郑谅有很多情人？我不知道啊——”何山说，“老大你可以问问张吉张司，他当时负责和外交司联络的！他说不定知道这事。”
何山都能知道的事，秦无筝能不知道吗？
秦无筝只说：“现在不方便联络。”
何山摆手：“哎哟我知道你觉得有愧。觉得对不起张司，不该当时要求提早迁移，那我来联系他！”说着，何山就拨通了电话。
秦无筝还没来得及拦，张吉那边几乎是秒接电话。
张吉声音有些沧桑：“何山有什么事？”
何山哈哈笑着，试图寒暄：“张司在干什么呢？”
张吉喘了两口气：“追熊猫！”
“熊猫是谁？谁的代号？出现犯人了？”何山立即警觉起来。
张吉停了下来，重申：“是真的熊猫。跑出来一只熊猫，现在全司都在追熊猫。”
“……”何山哽咽在心，昔日杀敌的骁勇张司，沦落到动物司都不说了，现在还要天天追动物。
何山无声哭泣：“张司……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