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子墨只言片语中猜出大概,其实他在机场的时候,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那种感觉就像是魂魄离体,能感觉到周围有人,也知道是秦子墨把他送到医院,医生好像给他扎了一针,之后的事就记不清了。
凌寒点点头,“谢谢!”
凌寒自说自话,“其实凌悦以前没这么严重的的,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凌悦只是不说话。”
“后来我妈把我爸杀了,满屋子里里外外都是血,我和凌悦被警戒线拦在我家门外,看着警察把我爸的尸体抬出去,那天是凌悦第一次发病。”
“这是第二次?”秦子墨问他。
凌寒摇摇头,“不是,第二次是五年前凌悦莫名其妙失踪一个晚上,回来之后就发病了。”瞅了秦子墨一眼,“就是你失踪那天。”
秦子墨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偏过脑袋看向别处,五年前秦子昂为了逼他回秦家,拐走了凌悦,这事现在他都没敢告诉凌寒。
今天亲眼看到凌悦发病的样子,秦子墨心里对凌寒愈发愧疚,同时也多了几分心疼。
“对不起!”
秦子墨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滑下打火机,湛蓝色火苗升起,点燃,深吸一口,白色烟雾缓缓飘起,掩去了他面上异样。
凌寒下意识以为秦子墨的这句“对不起”,是对五年前不告而别的道歉。
凌寒没接秦子墨的话茬,手肘撑着栏杆,看着远处车流。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段长时间沉默后,秦子墨弹了弹烟灰。
“我已经联系了一个国际上很有名望的心理医生,过一段时间来南集,到时候让他帮凌悦看看。”
第三十七章 弥补遗憾
吸剩下的烟头扔到地上,鞋尖捻灭,凌寒看着天桥下的车流,瞥了一眼秦子墨。
“今天吓到了吧?”
他母亲就是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后来发展成精神病,只发病了一次就把他爸爸杀了。凌悦又是这样,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凌寒面朝远方车流,余光有意无意地观察秦子墨的反应。
今天凌悦的那个样子,的确是让秦子墨惊了一下,在秦子墨的印象中,凌悦一直都只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孩子。
但绝对没有吓到他,和凌悦相比,秦家人才是真的疯,为了达到目的,妻儿的命可以随意舍弃,他见惯了秦家人的发疯,又怎么会在意凌悦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情绪失控呢。
秦子墨笑了笑,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忽然起了坏心思。
“嗯”了一声,随意依靠在天桥防护栏杆上,“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秦子墨嘴角含笑,丝毫不掩饰逗弄之意,连周围气流都跟着欢快起来。
凌寒抿了抿嘴角,睫毛下耷,瞥了一眼别处,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沉默半晌,视线瞟向秦子墨。
“张嘴!”
两人重逢这么长时间以来,秦子墨每次拿话逗弄凌寒,凌寒要么甩脸子,要么直接无视,还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
眼下凌寒能正面回应,秦子墨的小心思犹如春水一般,一圈一圈泛着涟漪荡开,下意识以为凌寒口袋里藏着什么糖果之类的要奖励给他。
秦子墨依照凌寒指令,张开嘴,“啊~”
凌寒指着落日方向,“面朝那边。”
秦子墨转身面朝落日夕阳。
凌寒幽幽开口,“那边有西北风。”
秦子墨愣了一下,反应一秒,忍不住笑了一声,“凌哥!你!”
凌寒也跟着笑了笑,心情暂时放松一下。
夕阳只剩下一点点余晖,似不忍心一般,把仅存的光亮撒向这边,他们互相站在对方面前,轮廓不似刚才光线良好时那般清晰,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拉近。
凌寒沉默地盯着秦子墨看了一会,抬起腕表。
“时间不早了,送我回喜来酒店吧?”喜来酒店是《一衣带水》剧组入住的酒店。
秦子墨面带疑惑地看着凌寒,“去那干嘛,你不是有地方住?”
凌寒收起笑意,看向远方最后一缕霞光。
“那个所谓的民宿是你家吧?”
秦子墨不置可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那么看着凌寒,谎言被戳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凌寒瞅了一眼秦子墨。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住你家合适吗?”
轻松欢快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秦子墨还沉浸在两人马上就要和好如初的喜悦中,被这句话浇了一个透心凉。
一个人的耐心总归是有限,他已经拿出了他的最大诚意,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底线,这一瞬间秦子墨真想把这人直接敲晕,然后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