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到一定的高位,就看不到别人眼中的风景。
顾全大局,此时应该做的就是归顺,让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而不是回到那个腐朽,吃不饱,穿不暖的王朝统治!
这是极其自私的,也是违背民意的。
“是我等目光短浅......”众人单膝下跪,齐齐向顾南倾一拜。
“殿下是心中真正装着百姓的人,是希望百姓过得好的人......”
叶酒云走在顾南倾的身后,跟着他走了一路。
之前都是顾南倾走在他的身后,今日他才发觉,顾南倾的背影真的好孤单......
顾南倾颓然的坐在一块石阶上,眼眶微红的望向叶酒云。
那一瞬忽然泪水汹涌,不断的夺眶而出,砸落在地面上。
叶酒云心中蓦然一紧,立即上前将顾南倾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见过你......”顾南倾虽然不知道脑海中那段记忆从何而来,但清楚的看见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度,是如何在一日之内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
这就是他恐惧战争的原因。
“你......”顾南倾哽咽着,搂着叶酒云的肩膀,心中难得一片安宁。
“殿下!敌军来袭!已经有将军前去了!”一个士兵慌张的前来禀报。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橙色的光映照着这座孤寂的城,一股更加萧瑟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南倾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又变成了从前那淡漠的样子,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叶酒云担忧的看着他,伸手将他拉起来,“南倾,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对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酒云对顾南倾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只要顾南倾在,就觉得格外安心。
有些话根本就不需要他说出口,顾南倾就能够知晓,能够懂。
一些事叶酒云还没和顾南倾分享,他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甚至是全部。
就连这次战争,叶酒云也觉得只要顾南倾在,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会的。”顾南倾沉默了片刻,还是扬了扬嘴角,坚定的对叶酒云说道。
“好。”叶酒云也笑着回了一句。
两人快速的赶到了城墙上,城墙下是万涛的两支骑兵。
为首之人气焰十分嚣张,手里提着一个麻袋,底部沾着血迹,正一滴一滴的掩着麻袋边往地上滴。
顾南倾和叶酒云一同上了城墙,一位身着甲胄的将军就上前行了一礼,“末将陈成,见过两位殿下。”
“不必多礼,先说说情况吧!”顾南倾淡声说道,上位者的气势逐渐显露。
叶酒云伴在他的身侧,微微点了点头。
“下面是万涛的两支精锐骑兵,为首的是万涛手下的先锋。”陈成皱着眉头看向那先锋手中的麻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凭他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来看,那麻袋中装着的极有可能是人头。
只是城中将士皆在,那会是谁的人头?
“有何目的?”顾南倾也注意到了那个滴着血的麻袋,眉头微微皱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莫非......
“据说是来给我们送礼的,不过末将觉得,恐怕没什么好事。”陈成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瘦削的脸庞有些发黄,“还说给我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让我们献降......”
顾南倾走到城墙边上,神色微微有些凝重,看着城墙下的人,迟迟没有开口。
那先锋早就注意到了顾南倾和叶酒云,见两个人出了面,这才嗤笑着说道,“怎么?管事的出来了?”
他的目光微微在顾南倾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轻轻蹙了蹙眉。
“呐!送你们的大礼,还望诸位好生考虑!”他将手中的麻袋扔向城墙,轻轻催促着胯下的马儿,就带兵离开了。
那麻袋滚落在叶酒云的脚下,他正要弯腰去捡,却被顾南倾唤住了。
“阿云......这上面有血迹,交给他们去做吧!”顾南倾轻声劝道,对上叶酒云的眸子后,微微移开了目光。
叶酒云如何看不出这里面是什么,也知道顾南倾的用意。
他眼中氤氲着水汽,倔强的勾了勾唇,“不必担心,我可以......”
在大家的目光之下,叶酒云微微颤着手,解开了麻袋,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叶酒云一下子瘫软在地,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那是程泽衍的头。
还有手和脚......
“阿云!”顾南倾担忧的搀扶住他。
“我没事,我可以......”叶酒云拒绝了顾南倾的好意,嘴里不断地喃喃,“我可以,我没事的,我一定可以......”
可他的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般,怎么也止不住,视线也早已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