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旧毫无情感。
夜一点一点的暗沉下去,雪一片一片的落下来。
夹在风力,纷纷扬扬,让人有些看不清归途。
顾南倾忽然听见叶酒云均匀平缓的呼吸,停下手中雕刻的动作,看向浴桶。
只见叶酒云曲着胳膊,趴在桶边睡着了。
顾南倾放下手中的白玉和刻刀,走上前,将人从浴桶之中捞起。
叶酒云睁开惺忪的睡眼,双臂勾绕着他的脖子,再次安心的闭上眼睛。
“南倾,想亲亲。”叶酒云弯着唇角,闭着眼睛,等着顾南倾的吻落下。
顾南倾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轻笑道,“今天是怎么了?”
他将叶酒云身上的水都擦干,把人抱进被窝里。
微微带着寒气的被窝让叶酒云忍不住缩成一团。
“年后我就要到南耀上任了,叶宴书不准你跟。”说着,叶酒云的神色暗淡下去了,看着顾南倾的眸子里满是不舍。
顾南倾敛着眸子,掩盖住眸子里的情绪。
只是凉薄的唇微微紧抿,明显透着不悦。
当时叶宴书让他服毒之时,并没有说这件事。
看来他是被叶宴书摆了一道。
如果叶酒云到南耀任职,没个三年五载肯定回不来。
而他在京城,只怕是早成了一堆黄土。
叶宴书明摆着是想让他们生死不见。
好算计!
顾南倾轻笑一声,“无碍,船到桥头自然直。”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关,大年三十的晚上。
风雪已停,温度却是越来越低了。
如果不是皇宫有夜宴,叶酒云必须参加,他是真想长在床上,就这么过完这个冬天。
天色渐沉,小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车夫已经在等着了。
叶酒云慢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兴致不是很高。
身侧跟着顾南倾,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从不会主动要求什么。
“南倾,你随我一起去参加宴会吧?”叶酒云站在马车前,回头望着顾南倾。
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撩动顾南倾的发丝。
迷乱了他眼中的一抹躲藏。
他并不想去参加这个宴会。
他去了只会激怒叶宴书。
“阿云自己去吧,我在家等你。”顾南倾微微弯了弯唇角,一双眸子难得温情的望着叶酒云。
叶酒云眉头微敛,望了一眼顾南倾,不再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小暑对顾南倾欠身一礼,也上了马车,随侍在侧。
马车悠悠的远去,伴着马车辘辘的声音,在顾南倾的视线里渐渐越来越小......
最终消失不见了......
“殿下,我们回去吧?”阿玖站在顾南倾的身侧,出言提醒道。
顾南倾正要转身回府,就听见远方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他拧着眉头向远处望去,只见青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直奔此处而来。
青苍勒住马的缰绳,停在府前,看着顾南倾,温和一笑,轻声唤了句。
“阿潜。”
顾南倾心底一震,有些诧异的看向青苍。
此人到底是谁?
阿玖一愣,连忙说道,“阁下怕是认错了人,我家主子叫顾南倾,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阿潜。”
青苍下了马,走到顾南倾的身前,“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毕竟前世你历劫之时,我没能赶回......”
顾南倾看着青苍,发现他的脸上竟有些神伤。
“我本是你的师尊,你是我座下唯一的弟子。按理说应该受尽宠爱,奈何我常年奔波在外,很少照拂你。”青苍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歉疚,“就连你历劫,我也是门中最后一个知道的。”
阿玖听得一脸懵,抬头看了看顾南倾,发现顾南倾脸上也尽是困惑。
“殿下,他该不会是个疯子吧?”阿玖悄声对顾南倾讲道。
他没有前世的记忆,觉得青苍所说之事,玄之又玄。
“你先退下。”顾南倾虽然心有困惑,但觉得青苍说的未必是假。
毕竟他对青苍真的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阿玖看了一眼顾南倾,不情不愿的转身回了府。
青苍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为师就要离京前往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了,昨日突然感觉对你格外亏欠,今日便想着补偿你些什么。”
昨日叶酒云的一席话,让他猛然惊醒。
他一生循规蹈矩,遵守天地法则,从不做那逾矩之人。
若不是天生神力,只怕这一生都达不到现在的修为。
“你要去往何处?”顾南倾暂时不知道如何称呼青苍了,嘴唇蠕动,问了一句。
“魔界深处,此行凶险,怕是有来无回。”青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佩剑,交给顾南倾,“这把佩剑虽没有神力,却也能让你以一敌百,现在交给你保护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