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邃随手召来了本命剑,对待这小畜生一点也没有温和的意思,趁它不注意,他将剑锋对准了那白狐的脖颈。
只是那狐狸躲得快,最终只刺入了它的后腿,它拖着伤腿跑了两步,很快被江邃追上,捏着脖颈拎了起来。
那白狐可怜兮兮地叫了两声,江邃凝神看了它片刻,微微眯起了眼。
—·—
过了约莫半刻钟,江邃才带着满身白狐毛和血腥味回来。
路见秋打了个喷嚏,着急问他:“那狐狸没事吧?”虽说被吓了一跳,但路见秋还不至于想要置它于死地。
江邃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道:“脏,莫要碰我。那狐狸没事,逃走了。见秋,你是第一次见它么?”
“是,以前从没见过的。这白狐可有何问题?瞧着还挺好看的。”——如果不出现得这么突然,他很乐意给它一口饭吃。
江邃的眸光闪了下,他静静道:“那是只妖狐,恐会伤人,你见到了,喊我处理便好。”
“不就是只狐狸,夫君,你怎么如此较真?难不成是狐狸成精?”
路见秋看着江邃认认真真地在四周围落了阵法,心想,他刚看完一本狐女书生的话本子,便碰上了妖狐;倘若他下回看本佛祖菩萨的,岂不是能当面求神拜佛了?
江邃低低笑了一声,缓缓道:“无碍,下回见到杀了便好了。”
他穿的是白袍,那殷红的狐狸血糊在胸口前,再加上夜里阴森的气氛,路见秋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邃,我实在害怕,你快些来陪我歇息。”
第26章
路见秋也愈发出格的话让江邃抿紧了下唇,嘴角却不由泄露了几分欣喜——路见秋待他亲近,他其实是很喜欢的。
他迅速到隔壁的小房间中迅速泡了个澡,再三确认身上没有任何狐骚味儿或者血腥味儿,才钻进了被窝里。
路见秋半阖着眼,昏昏欲睡地侧身滚进了他怀里,被他及时伸手接稳了。
“唔,夫君,你来啦?”
卧房内唯一一盏蜡烛发出噗呲一声轻响,很快灭了,半大的屋子落入了夜色中,一帘子月光透过窗棂透入,在地板上洒下一地银辉。
两个修仙之人,烛光本也不过是个装饰。江邃看着怀中的道侣,他眯着眼,呼吸渐渐平缓,正处在半睡不醒的状态。
江邃闷声问:“今日那妖狐,可有对你做什么怪事?”
“怎么一口一个妖狐?难不成他杀了许多人,十恶不赦?”他随口回答,“倒也没做什么怪事,只是它像狗似的舔人手指……它真的不是狗?”
“哪根手指?”
闻言,江邃周身的气息转瞬冰冷了下来,把他冻了个哆嗦。等他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被江邃捉住了,手指被挨个细细看过。
路见秋打了个哈欠,对他这大动干戈感到不解:“怎么了?妖狐的唾沫有毒?”
“嗯。”
“那怎么……办?”睡意朦胧,路见秋的眼皮几番耷拉,还是沉沉地划入了梦乡,两只手也垂落在榻,被江邃及时接住了。
路见秋的手生得纤细秀气,与常年握剑的他不同,很是白嫩柔软,精致得像某件宝物——尽管对他来说,路见秋本身便是一件无价之宝。
江邃用自己干燥温暖的掌心紧紧握住道侣的两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路见秋修饰得很圆润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留下一股难耐的痒意。
他的道侣从头到脚都是如此完美、迷人,让人恨不能据为己有。
路见秋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贪欲,即使在睡梦中也烦闷地蹙起了眉。江邃抚平他的眉心,视线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脸、他的脖颈、他的双手。
他舔舐了哪根手指呢?
还是十根指头都被玷污过了?
“无碍,为夫会帮你清理干净的——”
江邃虔诚地垂下了脑袋,衔住了他的指尖。
路见秋今夜睡得不太安稳,自从熟悉了梨花镇的这张床榻,此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手上、肩膀处、锁骨间,乃至全身上下,都蔓延起古怪的痒,他被刺激得睡不着,偏生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他只好软软轻唤了一声:“夫君……”
也许只是错觉,轻唤过后,眼皮便轻盈了几分,几缕薄光透过眼帘映入他的双眸,半梦半醒间,他见满脸潮红的江邃从被褥底下钻了出来。
江邃的睡相可真差……他心想。
很快,眼前又变得一片漆黑,是江邃潮热的手掌覆上了他的眼,遮盖了他的视线。
“现下还太早了,你在多睡会儿。”
“可……”路见秋想说,他刚才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了,但很快的,他再度沉沉睡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