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血交织,风隐尘就这么一直跪着,背部伤痕累累,始终不发一言。
侍卫一脚把他踹倒,长发掩盖下是掩饰不住的杀意,他耳坠散发出淡淡红光,虚弱地支撑起身体。
先帝看穿他的想法,对他施加‘枷锁’,“朕命令你,不准反抗!”
他只觉得可笑,他有把握在诅咒发作前杀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嚣张什么?
是了,他不能,祈珩还小,先帝不能死。左右十年而已,他能忍受……为了那最后一点希望,区区一点折磨,远远比不上剜心之痛。
他闭上眼,耳坠的光芒放大,形成一层屏障,他需要一点点时间休息,很快长达八千年的梦就要结束了。
祭台上的红与白不知有没有让他想起那段时间的难堪,他接住一片红梅,轻嗅,没有任何味道,怪物没有嗅觉。
活着是什么感觉?他已经忘了,只有身体感受到疼痛时,才让他回想起他曾经也是个人,一个活着的人……
他从不是良善的性子,对祈珩好,是因为祈珩是计划的一环罢了,所谓博爱大义是世人赋予他的光环,是帝王施于的枷锁。
“师父,你在这里做什么?”祈珩穿着白狐裘,脚印很快被雪覆盖,脸被冻得发红,呼出一片白气。
风隐尘转过身,用法术将他直接拉到自己身边,又将取暖的火苗送到他手中,“陛下,小心着凉。”
他低头瞥见祭台上的花瓣,发出一声惊叹,“师父,你看到了怎样的美景?衬得师父越发俊美。”
“你想看?”风隐尘指尖凝聚灵力,地上的红梅凝聚到空中,重新落下,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他沉浸其中不能自已,红与白中是自己与爱人,只有他们,没有哪里比这里更浪漫了。
“陛下,回去吧。”
熟悉的声音唤回他的意识,他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发现师父没动,疑惑地询问:“师父,不走吗?”
“臣还有未尽之事。”
“为明天的祭祀吗?不都准备好了吗?”
“不,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他不明白,以前的祭祀他不被允许参加,不知道祭祀具体需要什么。
风隐尘摇摇头,目光望向丞相府,答非所问,“陛下,不如去丞相府看看?”
“……好。”祈珩本想问为什么,但对上对方深邃的眼神仿佛意识到什么,加快离开的脚步。
*
丞相府外被重兵把守,平常人很难靠近,今日大雪更没有什么人走这条路。
府内寂静异常,谁能想到这座府宅在几日前还举办过宴会,天命无常。
窸窸窣窣。
书房窜进一个人影,房间内很黑,那人不敢点烛火,撞了几次墙后,忍不住爆粗口。
无奈之下,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砖头,手指点了几下,砖头亮起光,他终于看清书房内的布局,他也像祈珩那般模拟了一下丞相的死亡过程。
他不了解丞相,却了解未来人,丞相尸体双手朝向桌子,应该是藏了什么东西,他找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东西。
沙沙沙……
有巡逻的守卫靠近,他感觉关闭砖头的灯光,屏住呼吸,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他深呼一口气,想站起身脑袋碰到桌子上,发出声响。
他捂着脑袋无声尖叫,同时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人发现后再次松了口气。
打开灯光,他低头发现地上掉落一封信,应该是刚才碰掉的,他打开信封。
“别动!”窗户边传出一道呵斥。
紧接着几个侍卫进门,将他压住,他满脸绝望,脑子里在想自己怎么死才不痛苦。
侍卫的火把照亮他的脸,正是余飞度,他哭哭啼啼地向侍卫求饶,“大哥,我鬼迷心窍,想偷点值钱的东西,别杀我!”
侍卫没理会他的话,点亮书房的烛火,祈珩慢慢走进来,挥手让侍卫下去,见那人是余飞度,有些惊讶。
“余飞度,你想偷什么东西?”祈珩捡起那封信,在他眼前晃了晃,挑衅的笑,“是偷这封信吗?朕要谢谢你,替朕找到了隐藏的线索。”
余飞度同样震惊,他低下头不想说话,他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让朕看看,这封信写了什么……”祈珩展开信,内容同样用奇怪的符文加密——
X真实存在,在徐州的小村落,有人见过。仙山的方位T多次测量过,真实存在,但我无法在信中告知,我不确定这封信会不会到你手中。
V坐山虎,T越深入调查,越发现事情不简单,我们是不是不该进行这个计划?I通过村民口述确认我们留存的I是真的,但没有任何进展。
你若想知道仙山的方位就来徐州吧,T留下了只有T知道的线索。若你不幸遇难,只能等待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