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栩这次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边,再也没有别的疑问。
十分钟后,两个人一起走到地铁站的进站口,裴思沅先走下去,舒栩跟在后面。
走进地铁站后就有几台自助售票机,舒栩看到对方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钱包,忽然觉得自己败了,瞧瞧对方多谨慎,再看看他多粗心大意。
那人站在自助售票机前,直接买了两张1-5圈的单日票,将其中一张递给他后问:“还记得站名么?”
“记得。”舒栩这次飞快点头,报了一个站名,“是那边的一家酒店。”
“记不记得下地铁怎么走去酒店?”
“记……”他刚想说记得,但又想起自己十几分钟前的前科,就谨慎似地补充一句:“应该记得。”
“那走吧。”
舒栩有点惊讶地看着对方,这是要陪他去酒店的意思?
如果没有之前那个不记得地铁站路线的事情,舒栩可能会排斥,但有刚才的经历后他觉得有对方陪着他其实也挺好。
毕竟他是真的有可能不记得路,万一地铁站出错口看着四周围陌生的景物,那就彻底傻眼了。
经过一路走到地铁站帮忙买票的事件,他心里面已经有些信任,觉得自己之前也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方人挺好的。
“还有。”等地铁的时候舒栩听到对方似乎是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叫裴思沅。”
“我叫舒栩。”他连忙也自我介绍,随后沉默了下,认真地告诉对方:“裴先生,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助,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
裴思沅自觉跟好人两个字沾不上边,但也没否认,只随意地应一声:“嗯。”
就当他今天捡了个小麻烦。
好友
他们一起坐地铁换乘了一次,到站下车。
下车后舒栩就傻眼了,这两边的出站通道口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他当初到底是从哪个出口出去的?
有手机的时候没感觉,一没有手机了他才发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巴黎,他离了手机离了googlemap后几乎寸步难行。
看他停在原地不动,裴思沅见怪不怪,直接问:“还记得酒店名字么?”
这个舒栩倒是确实记得,他订酒店的时候特意留意过酒店名字,很简单,就把名字报出来。
裴思沅用手机定位以后将屏幕给舒栩看了下,舒栩照旧不记得,就跟在对方后面走。
出地铁走了五分钟,他就看到熟悉的酒店,感觉整个人都松一口气,跟裴思沅说:“裴先生,我看到酒店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裴思沅听到“裴先生”这三个字,其实有些不习惯,因为认识的人通常不会叫他“裴先生”,多半是叫“裴律师”,或者“裴大律师”,叫“裴先生”的很少,但这三个字从舒栩嘴里说出来,意外地让人觉得很舒服,可以一直听下去。
不过既然确定对方已经到酒店,裴思沅就没有继续送下去。
他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之后又从大衣右边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把名片递给对方,“还钱加上面的联系方式。”
舒栩接过名片,立刻说:“等我重新买了手机后一定第一时间加。”
裴思沅随意点头,仿佛也不在乎舒栩是不是还钱,打算转身就走。
舒栩看对方要走,连忙又说:“裴先生,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他说着,目光极为认真又极为信赖地看着对方。
他真的是太感激裴思沅了,今天如果不是裴思沅,他一个丢了手机钱包的人,在语言不通的巴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问路找警察都不知道去哪里问哪里找。
裴思沅真是个大好人,把他送回到酒店门口,如果不送他,哪怕给他十欧元可能他也得折腾很久才回酒店。
裴思沅此时已经要离开,闻言扫了舒栩一眼,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别的就走。
进了酒店后,舒栩从包里拿出护照证明身份,跟前台说他的房卡丢了,请前台重新给他一张。
前台很快就核验好身份重新给他一张房卡,他拿着房卡上楼一路回到房间,看到房间里放着的行李时,总算是松一口气,有些安全感。
总算是,勉强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在酒店休息几分钟,他先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路线图,看到他一公里之外就有一家水果专卖店,沿着路直走就能走到后松一口气。
幸好他订酒店的时候出于安全考虑几乎是订在了最安全的街区,四周各种商店应有尽有,现在买什么都很方便。
也幸好他来这边的时候提前从网上买了一张法国当地的电话卡,丢的手机里插的是那张当地的电话卡,除了上网以外没什么用,他自己的电话卡还好好地放在行李箱里,现在他只需要重新买个手机,塞上自己的电话卡就能挂失他钱包里的银行卡,等回国再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