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宋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从那些碎瓷片之间扫过，愧疚的情绪顿时充斥他的心头：“我，我不是。”
他如果现在身上有钱的话，倒是可以直接给老板娘，不过他一直住在沈竹琛家，吃对方的用对方的，身上也并没有分文，只好挠了挠脑袋：“我，我可以，工作，还你。”
“我们这一个月才开你多少工资？你走吧，看在你还挺老实本分的面子上，之前给你买衣服的那三百不用还我们，就抵你昨天工钱，至于这瓷碗的钱，你是一定要给我的。”老板娘把瓷片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严肃非常的说道。
“可，我，我真的 很，很需要这份，工作。”宋迩慌张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痛恨自己结巴的模样，无论想表达什么意思都是慢吞吞的。
他知道自己有缺陷，很多地方都不会选择聘用他，如果被这家面馆开除了的话，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新的工作。
老板娘的态度十分坚决，双手盘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我的态度很明确，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这座小庙是容不下你这样厉害的人的。”
旁边的老赵见老板娘有继续说下去的倾向，终究还是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你也不想听到我们说更难听的话吧，收拾收拾走吧。”
“……”宋迩顶着一张失落的神情亦步亦趋的走出厨房，刚刚迈出厨房的门槛，就听到身后的老板娘叫住了他：“等下，你先别走。”
宋迩面色一喜，闪着光的眸子转头跟老板娘对上：“我，可，可以留下，吗？”
“你要是现在离开，我的瓷碗找谁赔去？你先把我的瓷碗赔了再走。”老板娘大步上去，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朝他摊开手掌心讨要钱。
“我没，没钱。”宋迩轻言细语的回答她，老板娘当然知道他没钱，转口就道：“你不是有个很有钱的朋友吗？你看看你身上这些他买给你的衣服，一件都是你几个月的工资，他对你这么好，帮你还一个瓷碗的钱，是轻而易举吧。”
宋迩反射性摇摇头，他都已经不知道让沈竹琛帮过他多少忙，现在这件事情不能再去找沈竹琛。
他的眼神坚决异常，老板娘也没想到，难得有些良心发现，觉得眼前这个傻子还挺可怜的，被人骗了还要帮别人数钱不说，还得跟别人道谢。
心道一句可惜了，老板娘拿人钱财帮人做事，没办法滥用自己浅薄的同情心来抗拒金钱的诱惑。
老板娘眉目一撇，扣在宋迩肩膀上面的手收紧：“反正你要是没给我，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回事，还不上钱求沈竹琛也不是回事，宋迩的大脑细胞都快要就此烧干，咬着下嘴唇脑袋有些眩晕。
“他打碎你的碗要多少钱？我帮他赔给你。”一道淡淡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要是从前的宋迩一定可以认出来，这是厉天南身边的助理，小鱼，也是昨天晚上送厉天南去酒店的女人。
小鱼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漂亮的面容上似乎永远挂着淡淡的笑容，如今的状态并不是昨晚对待厉天南那般礼貌，看着老板夫妻的那双眼睛里藏着明显的疏离跟冷漠。
“我不，不认识，你。”宋迩跟小鱼的视线相撞，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熟悉感，说不上讨厌，但也不能说喜欢。
小鱼唇角的弧度扩大些许，宋迩这个样子，比以前讨喜多了，难怪沈竹琛以前那么讨厌他，遇到他以后还是把人留在家里，只是她老板可不那么想，可怜宋迩这一副白白净净的脸蛋。
越是想着宋迩，小鱼就越有一种自己即将辣手摧花的感觉，不自觉的移开自己放在宋迩脸上的目光，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崭新的百元钞票，压在距离自己最近的桌面上：“这些够吗？”
老板娘把自己搭在宋迩肩膀上的手撤开，直勾勾看向小鱼拿出来的那叠钱，光是看厚度，至少能有四五千，小鱼昨天就给他们签了一张支票，上面有着整整二十万，这会给的，算是他们演技不错的小费？
这些有钱人的想法，老板娘真是一点都猜不透，旁边的老赵也是，不着痕迹的捏了把自己的眉头。
小鱼给了老板娘个眼神示意，老板娘即将伸出手去拿的时候被宋迩伸出手挡住：“不，不用。”
“你不认识我又没关系，我们以前是朋友啊。”小鱼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有我们以前的照片，你要看看吗？”
“以，以前的，照片？”宋迩愣住，有些惊讶的微张嘴唇，小鱼见到宋迩脸上出现动摇的神情，接着说道：“等下我们出去我再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