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何苦将我拒之门外?”饮月尊人影紧紧盯着杜季青,他还回头看了看。
没人啊,哥们你跟谁说话呢?
杜季青悄悄拉远了距离,耳边再想起先前狐人的声音,未见其人,倒是要因他的声音而听醉了:“哼,情之一字扰人,为何还要痴痴受其所困,将之摈弃掉不是更随心所欲吗?腾骁是,应星是,连你也是?愚昧。”
杜季青被他骂得身子一酥,疑问道:“乱玉真君?”
对方也惊起一丝疑惑:“谁在外面!”
声音又归于平静了。
杜季青还要往前走,景元在等他,可千万要赶在跟幻胧一战之前找到他。谁知脚下猛地一踩空,他就跌入深海之底,连呼救声都没发出来,就在下坠过程中晕厥过去。
深渊是漆黑而冰冷的,比宇宙暗沉更甚,脱离空气的窒息感再次席卷而来。杜季青没有挣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别人故意引导他心中所幻想的假象。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不断如此暗示自己,果真眼底透进来了一丝光线,惊喜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典雅精致的房间里,跟将军府房间布置风格差不多,可又陌生的很,这里绝对不是将军府。
杜季青自床榻起身,想要揉揉发疼的脑袋却先是摸到一水的长发,柔顺的头发是晃眼的白色,发尾带着淡淡的金色,足见其主人有多么爱惜这头发,睡觉都要梳得一丝不苟。
他低头找鞋子穿,地上摆放的只有木屐,拖鞋都没有,抓着松散的白色睡衣,他走到镜前。看到了比自己原先更苍白的脸,唇红如血,眼神困倦,倦色如雾笼络眉间,倒是少了擦不掉的红色花钿,扯了扯脸皮,疼得呲牙咧嘴。
还以为又穿越到别人身上了,结果还是原身。
杜季青心头庆幸,他推开门走出去。
隔壁演兵场在操练,喝声如雷,房间有隔绝声音的阵法,出来才听到声音。杜季青看着院子的围栏,心想要是能飞上去,还能看到是谁在练兵。
下一秒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前飞去,及时在屋檐上刹住了车。杜季青不恐高,但是突然上三四米高的围墙还是有点害怕。
“休息一刻钟!”
一身黑甲披风的壮汉瞥见鬼鬼祟祟的白毛狐狸,立马抬手停下演练,他大跨步走过来,对夹着尾巴的狐人摊开双手:“季青,跳进我怀里吧。”
谁啊你?
杜季青满身抗拒,他想溜走,而身体已经诚实往下一跳。
“啊啊啊——”
……
“噗!”
血雾喷涌,景元身负重伤半跪在地,旁人想过来搀扶他反被抬臂制止。
“我好得很,不必管我。”
幻胧布下的结界之内,她得到建木神赐幻化出来的肉身巨大无比,饶有兴趣看着底下勉强挣扎的蝼蚁们。
她一开口,用的是先前假扮过的停云口吻:“景元将军,看来您也不过如此么,都斗不过我一小小女子,委实丢人。不过嘛,撼树的蚍蜉好歹能啃下树皮,就看你们要如何撼动我了。”她稍稍抬起眼眸看着踏空而立的丹恒,“即便是请来了饮月君又如何,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丹恒并起二指驱动法术,冷声道:“事情还未结束!”
云吟术形成的水柱在幻胧面前击散,她掩嘴娇笑,尖锐刺耳的音波也逼退了三月七和穹:“我倒是舍不得就直接杀了你们……嗯?更有趣的人来了,猜猜是谁?”
周遭浓雾难以散去,体型堪比百米建木的幻胧伸手一捏,将一人拖出来。被她两指轻松拿捏在手的狐人血染白衣,尾巴也失了活力垂在身后。
“杜季青!”穹喊了一声。
三月七惊慌:“天呐,他怎么就自己过来了,还受伤了?”
丹恒冷目嗔视,藏于衣袖之下的手抿紧成拳头。现在的杜季青可不算什么乱玉真君,体质比普通狐人都娇弱,而且还是半昏迷状态,就怕幻胧一个不开心就捏死他。
也不知道景元怎么想,是要保罗浮,还是杜季青?
底下的将军皱眉凝望了一会,又松开眉头说:“幻胧,既然你是为了建木复生、击溃罗浮而来,那你应该提前做好功课,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
幻胧轻笑:“自然,我可不会小瞧了他。”女人轻笑着,舔了舔暗色的唇,“修炼千年的狐仙,就是不炼化,一口生吃也是大补。”
“幻胧,他可是我景元的夫人,也是庇护狐人族的真君,你杀了他,必然遭受仙舟联盟永无止境的报复!”
“哈,报复?我胆敢利用星核觊觎建木,早就不在乎后果了。除非你们能击破我金贵的肉身,不然都是痴人说梦。我会以毁灭的美学,一个个击碎你们愚钝的美好幻想,从而成为我的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