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国有贸易通商,所以他们在检查过后,就可以进入。
奇怪的是,玉瑶国内所有人都哭丧着脸,挨家挨户的门户上挂着白帆,不少妇女头裹白巾,一边哭一边往天上撒纸钱。
他们都穿着白色丧服,江影璃的红色喜服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禁纳闷儿,这是谁过世了,竟然值得全国百姓为他哭丧?
一路显眼的来到皇城下,好像是知道他要来,在江影璃报上名讳后,竟然轻而易举就让他进城。
但迎亲队伍只能在皇宫外等候。
江影璃感到有些奇怪,他都做好了周旋几天几夜的准备,竟然让他这么轻松的入了皇城。
难道说,是顾璟西也想见他,才不设防的?
江影璃心中大喜,加快了脚步。
他只身一人踏进皇宫,没人阻拦。
就在他好奇怎么会一路都这么畅通无阻时,他抬眼看到了皇宫里挂满的白绫。
看白绫的材质等级应该不是普通的皇室人配享用的。
江影璃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但瞬间被他打消。
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
江影璃呼吸加重,一路狂奔向内宫。
可当他跑到东宫时,彻底傻眼了。
心脏剧烈的狂跳不止,如鲠在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因为他看到,东宫外摆放着太子专用的丧仪驾。
那么他今天一路而来看到的景象,就只有可能是为了一个人……
江影璃穿着婚服,一身鲜艳的红色,出现在满是白色葬花的皇宫里,站在了挂着丧驾的东宫前。
他才知道,死的是他的爱人。
这个认知让他难以接受,瞬间溃不成军。
殿门被打开,钟离灏穿着丧服从里面走出来。
江影璃瞬间扑上去,揪着他的领子,残存一丝希望的问:“西西呢,啊?我问你,顾璟西呢!”
钟离灏像个失去生命的玩偶,双眸空洞的看着他:“如你所见,你还问什么?”
“朕问你,顾璟西呢,让他出来见朕!”江影璃不依不饶的厉声喊道。
钟离灏冷着声音回答:“殿下的玉体被供奉在了皇室灵堂,已经是第三日了。”
轰的一声,江影璃的世界塌了。
好像一道闪电劈在他的天灵盖儿上,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顾璟西他……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呢?
“你一定是在骗朕对不对?一定是顾璟西知道朕要来,不想跟朕走,才演的这出戏,对不对?”江影璃嘴上说不信,可他的眼泪却已经流出了眼眶,他转身欲往宫殿里进,嘶声揭底的喊道,“顾璟西,你给朕出来,咱们不闹了好不好?西西,迎亲的队伍就在宫外,朕来娶你回家!”
钟离灏听不下去,拽过他一拳重重的打倒江影璃,向骂畜牲一样骂他:“你也有资格提他?殿下是那么的温柔,却被你这个禽兽暴君摧残致死,你怎么敢有脸面来见他!”
江影璃趴在地上,听着钟离灏的话,如雷贯耳。
他崩溃的揪住头发,涕泗滂沱:“不是朕,朕不想害死他,也没有害死他……”
他满心欢喜,不眠不休两天一夜来迎娶他的心上人,最后换来的却是他一身婚装奔赴了他的丧仪。
这个结局他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
钟离灏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凶光毕露的说:“行,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究竟是怎么把殿下害死的。”
……
东宫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钟离灏拿了一个瓷瓶问江影璃:“你可知离魂散?”
江影璃红着眼睛点头:“匈奴的剧毒,朕中的就是这个。不过,你怎么会有?”
“这是我为了救殿下的命特意去找来的。”
江影璃双眸圆睁:“你什么意思?”
钟离灏每个字都带着痛恨,解释给他听:“离魂散之毒世上无解药,唯一的解毒办法就是以命换命。是殿下他帮你吸出了体内的毒素,阎王爷才没收了你。”
“但是,离魂散不能二次解毒,它的毒性会反噬给吸毒之人,让他日夜承受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蚀骨之痛,直到体内器官枯竭而亡。”钟离灏哽咽一声,“我眼睁睁的看着殿下的生命被离魂散消磨殆尽,最后含恨而终。而把他置于死地的凶手就是你,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见他!”
钟离灏激动的说完,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可江影璃却比他想象的要宁静很多。
他的神色起初只是茫然,诧异,不可思议,逐渐演变成僵硬,迟钝,撕心裂肺。
在一瞬不瞬的盯了钟离灏几秒后,眼球血红,眼泪崩溃决堤,刷的淌过下颏。
即使不说一个字,钟离灏也能感受到他深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