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以前有幸得到过一只母蛊,但离开了子蛊的母蛊及难存活,即使是以自己的精血喂养,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这些人不像是脱水的样子,你说的那母蛊应该还在镇上。”魏呈延蹲下身,皱着眉头用匕首拍了拍尸体的脸说道。
“干热症除了会口干舌燥,狂喝水而外,人也像是被架在火里烤,但这些人身上只有红疹,身体也没有脱水反而像是被水泡过的样子。”
“嗯,你说的不错。”鬼医闻言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些尸体都太正常了,虽然起红疹,但就冲有人把他们抬上来就证明了这不是疫病。”
“你有办法找到那母蛊?”萧衍之蹲在柳渊身边,递了一壶水给他,伸手揽住了他肩膀边拍边问道。
鬼医闻言看了眼躺在萧衍之怀里的柳渊,起身拍了拍手,随后又把那张蛇蜕扔到了魏呈延面前。
“要想找母蛊有两个方法。”
魏呈延满脸疑问,挑眉看着鬼医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来充当容器,把这些尸体里的子蛊吸引出来吧?”
“呵,你有病?”鬼医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萧衍之,“第一个办法就是把蛇蜕和尸体一起烧了,若能逼出一只子蛊那我们就能靠它找到母蛊,但我刚才也说了,子母蛊本是一体,还是靠活人的鲜血为生,所以这些尸体上的子蛊可能早就死亡,故而我也只有两成把握。”
“你想让柳渊来当这容器?”
“对,而且还非他不可。”
萧衍之一语中的,鬼医也没有隐瞒。
“柳渊体质特殊,身上的血都带有异香,而子母蛊又非比寻常,似毒非毒,所以它与柳渊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无异于是养蛊的最佳人选。”靠在萧衍之怀里的柳渊一听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要是可以,他其实想先试试鬼医说的第一种方法。
万一呢?万一这些尸体的虫子还没有完全死,好尚有一口气在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怀里的人在颤抖,像是在无声拒绝。
萧衍之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四周突然诡异的陷入了沉默,山风一吹,林间树叶沙沙响,却没有吹掉柳渊内心的恐惧,和担心。
他怕王爷会把他推出去直面那让他们都束手无策的蛊虫。
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等到那一场承诺的大婚。
“这就是我的第二种方法,也是我们现在唯一一种能更快找到母蛊的方式。”
鬼医自然是看出了柳渊的拒绝,但他也没有办法,要是可以,他也十分不愿把柳渊推出去,让他来面对。
萧衍之一直都在沉默,柳渊的心也犹如变成四季寒冬。
清风镇的瘟疫突然变成了有预谋的蛊毒,鬼医的万虫蛊虽然能解决子蛊,可母蛊不死,这清风镇就永远不会恢复如常,百姓还是要死,变成一座空城。
萧衍之他在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让柳渊来冒险,还是让他自己来面对皇帝的滔天大怒。
“啧,不就是一个子母蛊吗,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
话音刚落只见魏呈延掀起了一阵狂风,把那些尸体全扫进了地洞,连带着那张蛇蜕都扔了进去。
暗悲四死士也一人站在了一颗树梢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毫无疑问的,他们都选择了第一种方法,又或许说是在尝试。
魏呈延站在洞外往里面看去,这里一共有十五具尸体,其中五具看着是刚死不久,他们只能赌这里面还有没有蛊虫。
“把他们烧了怎么才能分辨有没有蛊?”魏呈延转头看着鬼医说道。
“听声音。”鬼医边说边走到了魏呈延身边,看样子是同意他们尝试,“子蛊不怕火烧,蛇蜕上还有血气,要子蛊还存在尸体就会爆炸。”
淋上了火油的尸体下一秒就被大火吞噬,萧衍之带着柳渊站远了些,目光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窜火苗,不知道是不是在期望能听到声响。
柳渊从头到尾都靠在萧衍之怀里,面上说不出是平静还是伤心,他只知道王爷的心跳很快,咚,咚,咚,一下一下的与他理智交织,缠绵又缱绻。
从地洞里燃起来的大火就像是一条冲天长啸的火蛇,靠近火热,不靠近又心有不甘,就连弥漫在鼻间的臭气都能让人忽视,只想着这实在是太巧了。
魏呈延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他像是很不甘心的一掌轰碎了洞里的灰烬,鬼医也走了上前,浑浊的眼里不知是可惜,还是早有预料的无奈。
两成把握谈何容易?他早就说了,第一种方法不可行,不可行,但他们不信,非要去与失望直面才肯罢休。
尸体化为了灰烬,又被魏呈延一掌轰成了粉尘,随风消散。
萧衍之头疼的闭了闭眼,柳渊也闭上眼睛埋进了萧衍之的胸膛,他们都知道,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