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英笑了一声,扯了扯手里的绳索,“这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他已吃完两个红薯,随便抹了抹嘴,就站起身来,方舒禾的双手被他结结实实捆在身前,戚飞英牵着绳子另一端,拽着她,出了破庙。
外面已是艳阳高照,戚飞英吹了个口哨,从破庙后面跑出来一匹棕色的马,他一翻身跨上了马背,轻夹马肚,马儿便小跑起来。
可怜方舒禾,被他用绳子牵着,在后面跟着马儿跑,稍微跑慢一点,手腕就被勒得火辣辣地疼。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方舒禾累得快要昏倒,明明日头并不毒,她却觉得浑身几乎要被烤化了,极度口渴的她喉咙干痒难受,嘴唇也被自己舔的皲裂,汗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面色苍白。
戚飞英终于停了下来,马儿刚一停下,方舒禾就跪倒在地。戚飞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近,瞧了一眼方舒禾的狼狈样子,轻笑一声,“我还以为飞花教的弟子多么厉害呢。”
方舒禾浑身脱力,再没有骂他的力气,戚飞英一手托起她的背,另一只手解下腰间的水壶,用拇指拨开塞子,往方舒禾脸上倒水,方舒禾本能地张嘴去接,丝丝凉凉的泉水没入喉中,她才总算找回了一点魂。
“我一定会杀了你!”方舒禾恨恨道。
“好啊,我可等着你。”戚飞英笑容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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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水,戚飞英再次坐上了马背,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让马儿奔跑,不紧不慢在林中走着,方舒禾也轻松了许多。
二人走了不多时,忽觉林中似有异动,还未等二人有所警觉,蓦的从上方林中俯冲下来一人,她轻功身法奇特,只是一瞬,已然来到了戚飞英身前,手中的剑寒光森然,直指戚飞英喉头,戚飞英迅速抬手以剑鞘挡下对方攻击,同时飞身而起,跃下马背,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戚门主,别来无恙。”
戚飞英冷笑道:“原来是聂门主,几年不见,聂门主又漂亮了。”
聂楠仍是一副男装打扮,神色冰冷,执剑站在戚飞英对面,“我奉谷主之命,前来捉拿不归谷叛徒。”
“算他命大,那样都没死成,不过他怎么不亲自来,派你前来,恐怕这个任务颇有难度。”戚飞英说着,细柳剑已出鞘,手指那样细的一柄剑,剑刃锋利,在太阳底下嗜血一般,势如破竹朝聂楠攻去。
聂楠身形晃动,以脚撑地,整个人朝后倒去,手中的剑在空中画了个圈,以柔克刚,将戚飞英的剑风转了方向。
戚飞英长剑斜走,又刺向聂楠的后心,聂楠沉身一个一字马,剑心翻转,挡下戚飞英的攻势,顺势一掌朝戚飞英肋下劈去,被戚飞英闪身躲过。
两人缠斗良久,内力震得林中树木簌簌,尘土卷着落叶飞舞其中,长剑相触之际,电光火石,一时难分胜负。
聂楠套了个虚招,引得戚飞英的注意,之后施展诡谲的轻功身法以迅雷之势闪身到了方舒禾身前,一直在旁观战的方舒禾惊得瞳孔炸开,她双手被绑,只能眼睁睁看着聂楠的剑刺过来。
“小心!”戚飞英大喝一声,细柳剑脱手朝这边飞来,阻隔开聂楠和方舒禾,下一瞬,方舒禾手上的绳索在聂楠的剑下断开。
原来她不是来杀自己的。
可戚飞英因这一下丢了剑,等聂楠再攻过去的时候,他手中已没有了格挡的武器,只能运用身法左右闪避,聂楠轻功极好,又岂是戚飞英能躲开的,只见她身影快速闪动了几下,剑心已抵上了戚飞英的下腹,戚飞英也灌力在掌,剑心刺入他身体的同时,他使出全身力气朝聂楠胸口击了一掌。
聂楠喷出一口鲜血,一把将剑拔出,戚飞英的腹部也很快涌出了鲜血来。
聂楠虽轻功极好,内力较之戚飞英略显逊色,这一掌戚飞英用了十成的力道,若非他被剑贯穿,聂楠恐怕早已飞出去了。
聂楠身受重伤,不再纠缠,用尽力气跃上树梢,消失在太阳底下。
戚飞英也终于撑不住,弯了下腰,鲜血顿时一涌而出,染红了他半边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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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唐易送来的青灵续骨膏,楚不归的腿伤果然好的很快,被小茹搀扶着,他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这日他们在路边的茶肆休息,暮色渐起,夕阳铺满了半边天,楚不归静静看着远处,想着聂楠的情况,前几日收到了她的飞鸽传书,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已寻得踪迹,不幸失手,另寻机会,伺机而动。
聂楠已经找到了戚飞英的行踪,这就证明戚飞英确实是不归谷的叛徒,在楚不归看来,戚飞英和聂楠的功夫应当是不相上下的,按理来说聂楠在戚飞英手里吃不了亏,何以会落败,那只有一个可能,平日里戚飞英有所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