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琸愣了愣,须臾,才干巴巴的问了句:“……第一场戏出来了?”
他拉过脖子上的毛巾边擦汗,边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房间重新分配,他心里竟一阵不舒服,明明他一开始是排斥跟这个人住一起的。
“嗯,”萧烨点点头,“说是原计划先拍‘阮玉’和‘洛明煦’的室内戏,但是饰演‘许弋’的演员档期临时有变,所以明天第一场戏先拍‘阮玉’和‘许弋’的,我们两的要往后排一排。”
“知道了。”依琸应了句,转身就往外走,脸上的不悦几乎溢出来。
想到什么又回过头问了声:“饰演‘许弋’的是谁?”
“盛名扬。”
——
不知道是不是合住久了乍然要分开的缘故,晚间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那个…你今天…练习的怎么样啊?都看了些什么片子?”依旧是萧烨先找了个话题。
这是他给依琸安排的“课程”,白天他在舞蹈室练习戏曲的时候,便让依琸找些感情片来看。
对于没有情感经历的小朋友来说,这也算一个办法。
起码没吃过猪肉,得见过猪跑吧。
其余时间两人便会在一起对台词、对戏。
“就…随便找了几部,”说到这个,依琸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连忙转了话题,问道,“…你的戏曲练的怎么样了?明天就开机了。”
“哎~”萧烨叹息一声,一屁股躺倒在床上,“你也知道舞蹈这方面不是我的强项,今天跟着老师尝试了一下‘卧鱼’差点没把腰扭了…”
“腰扭了,严重吗?”依琸立即皱着眉凑过去,伸手就掀萧烨的衣摆。
“没什么事,”话是这样说,萧烨却躺着没动,似乎对于依琸的碰触早已习以为常,声音也懒懒的,
“幸亏我小时候学过几年跳舞,就是好久没动了,老胳膊老腿了,有点别着筋了,估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依琸看着T恤底下露出来的一小截细韧的腰肢,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点了点:
“这里吗?”
“啊哈哈哈,不是……”萧烨怕痒,腰上又是最敏感的地方,立即嬉笑着缩成一团,“好痒~”
“哦,那是这里?”依琸起了坏心思,手指又在萧烨露出来的另一截腰侧点了点,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本正经,
“我以前学跳舞的时候经常扭到筋,相信我,我帮你按摩一下,保证一会就好了!”
“啊哈哈哈,不要……”萧烨缩着腰,笑着滚到另一侧,依琸的魔爪立即跟过来。
“依琸,啊哈哈~你胆子肥了是不是?你哥你也敢上手,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萧烨也翻身回攻过来,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
依琸双手撑在萧烨上方,看着那张魅惑的脸,心跳快的几乎从胸腔里蹦出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应该讨厌的,可偏生他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甚至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愉悦的,只要靠近这个人,他就会觉得开心。
此时的萧烨也不知怎么形容自己,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生涩的鼓手,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打不出一串均匀的鼓点,只能任凭一颗心在胸膛里跳的乱七八糟。
只能默默祈祷依琸听不到他的心跳。
片刻,萧烨抬手勾上依琸的脖颈,故作俏皮的眨眨眼,用尽可能平常的语气说道:“洛记者,好看吗?可看够了?”
这是剧本里‘阮玉’的台词。
他在暗示此时他们在演戏。
依琸顿了顿,终是说出了‘洛明煦’的词:“二两桃花酿作酒,万杯不及你温柔。”
“…于你,我一辈子都看不够…”
第六章 吹不散熊熊欲火
乐声震天,灯影绰绰,舞池里一双双男男女女身姿摇曳,随音舞动。
入目皆是西装革履、香肩美腿,在这嘈杂攒动的景象里,洛明煦却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面的阮玉。
今日是沪城商会会长韩仁斌的生日宴,几乎全沪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洛明煦作为洛氏商行的长子,如今又是报社记者,自然在受邀行列,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阮玉。
今日的阮玉一身鸦青色小立领长衫,肩膀处绣着几枝同色系翠竹,沉稳又优雅。
一头乌黑的短发精致漂亮,就那么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欧式红丝绒沙发里,头顶一束光恰好打下来,有种自成一方世界的淡然。
映着他绝美轻淡的神色,像一株遗世独立的清莲,透着与这股靡靡之音的格格不入。
这时,韩会长走过去了,阮玉那张淡漠的脸缓缓绽出个笑容,似盛放在冰川上的曼珠沙华。
洛明煦晃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