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86)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授课结束了,孩子们纷纷向先生道别后离去,那个小姑娘也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向先生拜道,“谢先生。”柴桑不解,看向妘挽道,“这位姑娘是?”小姑娘立马接话道,“先生好,我叫钟莹,先生唤我小莹子便是。”“小莹子,不错,好听好记,我说的没错吧,柴先生不会介意你是女孩子的,你以后可以放心来草堂了。”妘挽道,听了妘挽的话,柴桑了然,很是和气道,“教化于众,无男女之别,你可放心来此。”听到大家都这么说,小莹子感动得直蹦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儿走了进来,看到柴桑行礼后道,“先生好,先生的课可是上完了?”“课已经结束啦,小虎儿今日可是来晚了。”柴桑道,男孩有些失落,但仍礼貌道,“我和阿娘今日去了较远的地方讨饭,故而回来得晚些,如此,先生,告辞了。”妘挽看了看男孩儿,在他就要走时叫住他道,“你…还记得我吗?”男孩儿抬头看着妘挽,想了一会儿,高兴地道,“是您,记得的,您上次送了我们一只烧鸡,多谢恩公。”说着就要跪下给妘挽磕头,妘挽赶忙拦住他道,“不用谢,上次经过园子看到你阿爹的腿受伤了,如今可好了吗?”男孩儿摇了摇头,有些伤心地道,“我阿爹本是大户人家的护院,因一次意外受了伤,便被那家给辞了,虽是给了些钱,但是付了看病的银钱之后,也所剩无几,本来还有亲戚可以投靠,可我阿爹的腿伤一直不好,时间长了,他们也不愿再施舍我们了,走投无路,我和母亲便只能行乞度日。”听着男孩的诉说,妘挽若有所思地安抚着男孩儿,想着如何可以帮他们时,小莹子突然问道,“是伤到腿了吗?可以带我去看看嘛,说不定我可以治得好。”

虽有些不信,可看着男孩希望的眼神和小莹子自信的神情,妘挽一行人便来到了那所“孤独园”,园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破败,只是与上次相比,园中之人更多了许多。只见小莹子用手指轻按着男孩儿父亲腿上的几处穴位,一边询问着病人的感觉,之后道,“伤得倒是不深,可是拖得时间有点久了,怕是好了,也不能完全恢复如初,不过如正常人般行走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能或站或跑时间太久。”旁边男孩的阿娘一听,赶忙拉着小莹子的手跪下道,“若姑娘能让孩子的父亲站起来,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姑娘的恩情。”小莹子急忙扶起妇人道,“娘子放心,我爷爷医骨伤数十载,这伤难不倒他老人家的。”“看不出小莹子你年纪轻轻,还懂医道?”妘挽道,小莹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儿道,“嘿嘿,不过是祖传下来的手艺罢了,把他们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小莹子拍着胸脯说道。妘挽看着善良的小莹子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和众人道别后,便同柴桑返回了太学。

下午的课业开始了,一同上午的一般无聊,无非是些《仪礼-丧服-子夏传》、《周礼-天官-内宰》之类的,再不然便是《女儿经》或者《烈女传》,还不如柴夫子在草堂里讲的有意思。也许在世人眼中,女子读书无用,因为她们既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能经业从商,可读书识字只是为了入仕为官吗?读书是为了明理,是为了明断是非曲直,所以即使多数人甘愿为这世道所蹂躏,也总有人愿意站出来尝试一把,比如小莹子,比如阿娘,那在这滚滚乱世负重前行的自己,又是否能找到一条出路呢?

读书的日子或许就是这么闲适和安逸,每天妘挽卯时出门,酉时方归,东宫内诸多琐务她不需操持,月漓阁无外人来扰,丹夏管理得也妥妥当当,妘挽除了偶尔去草堂外,几乎成了二点一线的生活。妘挽本就是异国人,在炎国没有什么朋友,原本宗亲世族的夫人们曾想以请太子妃喝茶、赏花、游湖这些由头与她套套近乎,可如今妘挽王命在身孜孜求学,谁也不好意思打扰,便只好作罢,再寻机会,于是乎,妘挽很少见到外人,即使是太子亦是极少碰面,妘挽的小日子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过着。

东夷国含元殿后的花园中,槐王正和陆丞相对弈,只见棋盘上执黑子的槐王步步紧逼,白子被束头缚脚困于一方,槐王道,“公主嫁到炎国已有些时日,孤有耳闻说,公主不得太子喜爱,如今更是被罚于太学。公主的婚事是丞相一手促成,不知今日的结果,丞相可曾料到啊?”陆丞相听到槐王的话,原来是兴师问罪啊,陆丞相不卑不亢地说道,“王上明鉴,公主天性洒脱,自是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臣觉得她的不同是个变数,至少对东夷而言,是有利的。”陆丞相嘴上说着,手中的棋子也没闲着,“可只是不同,并没有扭转乾坤的作用。”槐王颇为不屑地说道,陆丞相道,“王上说的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虽然不是很起眼,但只要放得时机恰当,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也是以退为进的方法。”果然,陆丞相的白子一落,竟在棋局中打开了一番新天地,双方由黑强白弱,转为黑白对峙,槐王笑道,“丞相好棋啊,希望公主也能有今日丞相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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