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挽听出了凤凛的话中之意,不再拐弯抹角道,“太子何须如此麻烦,直接允臣妾随意出府便可。”看着直言不讳的妘挽,凤凛走近妘挽,盛气凌人道,“这里是炎国东宫,不是东夷王城,太子妃最好按本宫说的做,不要挑战本宫的耐心。”正巧这时,绕道回来的丁香,来到花园与妘挽汇合,看到太子后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凤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故意当着妘挽的面道,“协主出逃,知情不报,把这个小丫头拖下去,杖责二十。”太子此言一出,丁香立刻吓得哭了出来,“奴婢知错了,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正当两个仆人上前拖拉丁香之时,妘挽只身挡在了丁香身前,义正辞严道,“今天是臣妾坏了殿下的规矩,这错臣妾认了,殿下罚臣妾便是。”妘挽的这句话,正好被赶来的凝霜听到,她下意识停下急行的脚步,遣退了跟在身后的奴仆,只带着怜儿悄悄躲在花园门口的墙边,听着花园里的动静。
凤凛本来只是装装样子,想让太子妃服个软罢了,可如今看着依旧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妃,他反而有些迟疑了,不罚,他堂堂太子的威严何在,可要罚的话……突然脑中冒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笑了笑,问道,“这么说太子妃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任何惩罚了,不反悔吗?”凤凛问道,“绝不反悔。”妘挽道,“好,那就罚太子妃入都城太学听讲半年,期间不得停学早退,如何?”“太学听讲?”妘挽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罚自己这个,此刻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太子,凤凛以为她害怕了,“怎么,太子妃反悔了吗?”“不,臣妾说到…做到。”妘挽平静地回答。
太子轻声嗯了一下,与妘挽擦肩而过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若有人问起太子妃请学的原由……”妘挽目不斜视地回答道,“臣妾自幼仰慕惠阳太学,为德配太子妃之尊位,自请入学,以正言行,以修品格。”说着妘挽转头抬眼,第一次正眼看向比她高出许多的凤凛道,“未伤太子半分声誉,殿下觉得如何?”凤凛同样转头俯视着妘挽,轻笑一声道,“太子妃思虑周全,如此甚好。”转完便转身离去。太子离开后,墙外的怜儿可惜地说道,“承微,这次可太便宜她了,被逮个正着,却罚得如此不痛不痒。”凝霜并没有说完,眼底闪着阴晴不定的光亮。
应晖堂中,凤凛正在奋笔疾书,虽已过亥时,但太子似乎没有要停笔的意思。过了一会儿,终于批复完文书的太子,放下笔,伸展了一下双臂,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趁着太子闲下来的时候,侍卫桀终于有机会将他探听到的关于太子妃的事情告诉太子,听着桀的禀告,凤凛始终没有睁眼。听完后,凤凛睁开双眼,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只见明月高悬,如此清冷孤傲,南宫垚吗,其实凤凛常常觉得南宫垚与他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是庶出,同样是才华卓绝,但不同的是,南宫垚有一个过于执着嫡庶尊卑的父亲,而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因为庶出的身份剥夺他展示才能的机会,所以他们一个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太子,一个只能成为受人冷眼相待的世族公子,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也许他们可以成为知心好友,但如今,只能你死我活……听到外面的打更声,太子收回思绪,离开窗前,走到书房门口,前脚刚要踏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桀,派两个暗卫保护太子妃,本宫可不想承任何人的情。”
夜半时分,寂静无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凝霜嘴里喊着‘公主’突然坐了起来,急忙环顾周围无人后,才大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又做噩梦了,这些天她总是时不时梦到那个人,也许是因为同是公主,也许是因为年龄相仿,太子妃身上总是或多或少地有些那个人的影子。凝霜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些茶水,心情算是平复了,不由地又想起那个人来,不知那个人如今是生,还是死……
--------------------
第43章 再遇故人
==================
两日后的一大早,妘挽早早起来洗漱用膳,整装待发,看着替自己挡罚的太子妃,已经两日闷闷不乐的丁香,终于还是忍不住抽泣道,“太子妃,都怪奴婢,不就是…二十大板吗,若奴婢当时一咬牙受了,您就不用去听什么学了,都是奴婢的错…”说着有些梨花带雨起来,妘挽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太子有心找我的不是,不是这次也会又下次。再说祸兮福之所倚,这次听学也未必全然都是坏事。”看着收拾得差不多了,妘挽就要带着辛禾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