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凛道,“为什么是他?”
妘挽道,“臣妾与他说过话,也算熟悉,而且这个祭天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最重要的是……他会说好听话,臣妾那日泡的茶那样苦,他都说好喝,所以就算臣妾做得不好,他也会甘之如饴,怎么,难道殿下舍不得吗?”
凤凛笑道,“无妨,那明日本宫就让吕大人随行。天色已晚,太子妃……该安寝了。”说完便抱着妘挽朝内室走去,一夜缠绵。
翌日,妘挽便来到了祭坛,原本有些古朴残破的祭坛经过多日的修整,焕发了生机,显得更加威严肃穆,站在祭坛之上面朝山海,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仿佛真的能听到来自上天的声音。
祭坛一侧,妘挽瞅了四下无人的空挡,问道,“吕大人自从出惠阳以来,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本妃,看来,大人欠下的人情……是不打算还了吧。”
吕炜低头闷声道,“太子妃啊,您别看太子东郡之行只带了八百近卫,但这东郡周边麒麟军的人马早已枕戈待旦,再者,您如今可是太子心尖儿上的人,这样的恩宠可是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您……这是何苦呢?”
妘挽笑道,“吕大人果然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啊,既如此,大人这就回去收拾好行囊,准备滚回老家,颐养天年吧。”
妘挽此言一出,吕炜吓得立马步履蹒跚地上前走了几步,挡在妘挽离去的侧前方,差点就要跪下道,“太子妃,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有什么您尽管吩咐,臣一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啊。”
妘挽道,“其实本妃需要大人做得……很简单,只需要大人在五日后的白沙滩上,备上一条渔船便可。”
吕炜眼珠子转了两圈儿道,“…渔船…太子妃…您莫不是打算…”
妘挽道,“吕大人,你只需照做即可,知道的太多…对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吕炜忙道,“臣明白……臣不问便是。”
祭天当日,万里晴空,祭坛四角处四个青铜大鼎里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炎国的王旗插放在祭坛的最高处随风而动,象征着王权至上,文臣武将臣服于祭坛两侧,太子近卫列阵其后,个个高大威猛,东郡官员携不少百姓站在稍远的地方。
吉时到,祭坛周围鼓声、角声擂动,太子、太子妃身着特制的玄服缓缓前行,登上祭坛,众臣、百姓皆跪拜之。祭台之上,奉三生以慰上天,太子、太子妃三叩首感恩苍天恩德,洒祭酒与天同庆,期间太卜跪于祭台之缘诵读祭文,整个祭台祈福之礼声势浩大,无不透露出炎国太子轩辕凤凛称霸九州的野心,和对天下归一的展望。
祭礼结束,太子一行会在东郡之地多逗留几天,便会启程折返惠阳,这期间妘挽一直在行宫里待着,颇为安分守己,直到离去前的一日。
“殿下,”妘挽轻摇着凤凛的胳膊,撒起娇来,“咱们后日便要启程回惠阳了,臣妾明日想去梨园楼听戏,殿下就答应臣妾吧。”
凤凛微蹙了眉头道,“太子妃想听戏,叫他们来行宫里便可,不用非要出去吗。”
妘挽道,“这殿下就有所不知了,这叫与民同乐,上次去,臣妾只听了个尾巴,很不尽兴,这次臣妾要听个圆满,这样才会不留遗憾,殿下…殿下…”奈不住妘挽的央求,凤凛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翌日,凤凛坐在书房中处理公文,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便向一旁的王召问道,“太子妃出门了吗?”
王召道,“回殿下,太子妃起得晚了些,所以并未出门,似乎是想赶下午梨园楼的早场。”
凤凛道,“多派些人跟着,本宫这心里……有些发慌。”
王召道,“殿下,若是您真的觉得不妥,不让太子妃去便可。”
凤凛摇头道,“你不懂,一来本宫不想让太子妃不悦,二来……本宫也想赌一把。”
王召疑惑道,“赌?殿下,奴才有些糊涂了。”
凤凛意味深长道,“本宫做事向来思虑周全,可本宫最近发现有些事,你越是筹谋,就越是寸步难行,既如此,不如索性赌上一把,看这天意到底为何?”
王召听着,一头雾水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行事,凤凛摆手道,“你只管多派些人手便可,其它的事与你无关。”
王召忙应道,“是,殿下,奴才明白了。”
用过午膳,妘挽极为悠闲地出门了。来到梨园楼,仍是在楼上找个较为安静的地方落座,听戏。戏台上的戏依旧精彩,戏台下的人依旧听得热闹。妘挽正寻思这如何脱身,正巧此时,一曲将毕,一位自称副班主的人登台道,“最近东郡可谓是热闹非凡,为感谢四方来客近日来梨园楼捧场,特制香囊些许赠予各位,数量有限,先抢先得。”说罢,便将香囊向台下散去。妘挽灵机一动,道,“咱们也去图个彩头。”说罢,便迅速往楼下跑去。一楼之人本就众多,再加上大家都争抢香囊,一时间乱做了一团,妘挽随着人群的起伏,很快便消失在一片喧闹之中。